乔珍说得却是,“最关键他的那些货都没有什么好的,而且我们一开始并不打算做古玩买卖,这买卖压本钱太多。这铺子的位置和大小都还行,我也跟爹一个意思,要接手可以,但不要他的货。”
一边儿坐着的章礼全就接话道:“可是人家说了,要接手这铺子可得要他的货才成。”
乔珍总结,“所以,咱们两边儿是谈不拢了。我们另找铺子罢,这要想做买卖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于是三人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铺子外头见了那胡掌柜,说:“您要的这银子忒多了点儿,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
胡兴听这话知道他们是不太想接手的意思,便说:“那几位觉得多少银子可以,我听一听。”
乔二奎道:“我们接手你的铺子不打算做古玩买卖,所以那些货我们不想要。”
“不要货?这可不行,我要回乡,带着这些东西不方便,那几位走罢,我等等别的人。”胡兴客气地对乔二奎一拱手道。
乔二奎说声,“打搅了。耽误胡掌柜做买卖了。”话毕,便领了乔珍和章礼全出来。到外头街上后,已经过了晌午。章礼全便领了乔二奎和乔珍去这条街后的一间酒楼吃饭。吃饭之前先要了冰碗子,解暑气。
吃完冰碗子,章礼全让伙计近前,让他把酒楼里的拿手菜上几道来。等菜的时候,章礼全不免说到乔珍年纪不大,却能鉴赏古玩,这份儿眼力着实让人刮目相看。言下之意是好奇她这眼力是从何而来,毕竟乔家可是庄户人家,不像世家大族里的小姐,耳濡目染,有鉴别古玩的眼力还说得过去。
乔二奎嗫嚅,“珍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那些古旧东西,家里有几本祖传的书看着……”
“哦,是什么书?”章礼全不免对这书感到好奇。
乔二奎讪讪笑道:“我也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书,就看珍儿一直看。”
心里却打起鼓来,这章三爷怎么一直打破沙锅问到底呢,再往下问,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真对他说自己家闺女有一双神眼吧。
乔珍见状,便对章礼全说她看的是《大周收藏志》和《古玩考》这两本书。前世的时候,她作为国公府少夫人,的确是常看这两本藏书的,这两本书也符合乔二奎嘴中所说,是属于“祖传的书”。
“原来如此,这两本书我也曾有耳闻。”章礼全道,心下释然,原来这姑娘是自学成才啊。不过能够光看书就有这眼力,真是够聪明的。想到此,不免又多看了乔珍两眼。
等到菜上齐了,三人开始吃饭,中间乔二奎就感叹,这京里租铺子真贵,这一个月的钱能抵上浚县城里一年,还有什么转让费,也是几百两银子。章礼全就笑起来道:“所以说京城居大不易呢,不过,乔二叔,京里的铺子虽然贵,但赚得银子也多啊。就好比你们在浚县一年赚二百两银子,在京里一年却能赚两千两,这不能比。”
乔二奎点头,不说话了继续吃饭。乔珍看他有些沮丧的样子便说:“爹,说不定这间铺子的事过几日还有转圜的余地呢。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真如那胡掌柜所说,他要赶着回去侍奉娘亲的话,那这转让铺子的事儿他也不能久拖。他一开始可是跟我们要价三千两银子,这个数能接手的人可是极少。我们先回去,过几日再去看看。这几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章礼全吃着饭接话道:“乔珍说得不错,这做买卖寻铺子可是个大事儿,急不得,总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再做,不然就得折银子了。”
乔二奎听两人这么说,心里才好过些了。吃完饭,乔二奎便抢先去付银子,说今日有劳章三爷引路,请吃个饭是应当的。章礼全笑一笑,也不和他抢了。
吃了饭出来,走到葫芦庙街西头的上马车的时候,章礼全忽转身对乔二奎说:“乔二叔,你先回去,你要找铺子这事儿,我去找大哥手底下的管事打听打听,看这京里我们章家手头的铺子有没有往外租,又合适做文玩的,若是有,给你留着。”
“哎呀,三爷真是古道热肠,我就说您是这京里心肠最好的人。”乔二奎一听忙跑上去脸上堆满笑赞道。
“也不一定有,反正我帮乔二叔打听就是。”章礼全说两口话。
“不管能不能成,我们都谢三爷这份儿心。”乔二奎笑道。
章礼全一撩袍子跳上车,扔下一句话,“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进车内坐着,吩咐葛三赶车。这里乔二奎和乔珍也上了车,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