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韩就这样被他的亲生舅舅卖掉了。
方眉不肯罢休,找周盛年要他把孩子还给她,她原本就在周盛年手下做事,手里有他违规违纪的证据。
韩佩佩约方眉见面,她用刀子割伤自己诬赖方眉要杀她。韩家势力大,上头有关系,方眉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两年。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你的整个世界,当他抛弃了你,世界就塌了。
这是方眉在日记里写下的话,写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间歇性神志不清。
孩子生日那天,她是清醒的,她在周盛年的家门口站了一个上午,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开心地叫那个女人妈妈。她泪流满面,原来她的孩子已经不认得她了,也不需要她这个坐过牢的妈妈。
她抹了一会子眼泪,慢慢往回走,走到大桥那里看着静寂的江水发呆。
方眉失踪了,几天后,下游水流最湍急的涂滩边,出现一具女尸。
方军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每当孩子生日那天就会去学校看孩子,然后再去江边喝得酩酊大醉。
韩佩佩上门警告他别去骚扰孩子,骂了他不少难听的话。大约就是败类,孩子就算还给你你也没能力养活他。
方军气血上头,要打她,结果误伤无辜,韩佩佩的司机死了,方军入狱。
天下太平了。
不过方军到底是留了心眼,当初偷给他们的罪证居然还复制了一份,偶然的机会得知新来的监狱长就是周韩的战友时,他苦等二十多年有了盼头。
东西辗转到了周韩手里,一切真相浮出水面。
以他谨慎的性格肯定去核查了,他去验DNA,他果真不是韩佩佩亲生。对于周韩来讲无疑于晴天霹雳,叫了三十多年的父母竟然就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
他去亲生母亲的坟前,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里,他看到她生前留下来的那本日记,日记里夹着他们的合影……
他似乎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周盛年所有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找证据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了大半年,他们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
“你恨我,可以理解,但是盛年他是你亲生爸爸……他都要退休了。”韩佩佩忍不住地说道。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拉他下马?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死穴吧,韩佩佩恨周盛年,却也爱他爱得发疯。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错了就是错了。”周韩目光沉沉,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是吧。”韩佩佩点头,她冷笑,笑容令她美艳的容貌都扭曲起来,“那么你呢?你爸爸的事一旦扯开,你能脱得了干系?”
周韩表情沉静如水,他望着窗户外面,外面星空璀璨,颗颗晶莹如钻石。“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把我牵扯进去么?”
“他不会。”韩佩佩当然了解,即便周盛年知道是周韩做的,他也不会把自己儿子牵扯进去,他心里的愧疚一直没有断过,这么些年了,每当周韩生日他就会去庙里烧香,她知道他忘不了那个女人。
默了一瞬,韩佩佩说:“但是我会。”
周韩转身,目光如炬,“你放马过来就是,我等着。”他把手缓缓伸进裤兜,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放在裤子里的那只手已经紧握成拳。
韩佩佩仰脸看着他,养育他三十多年,到头来没有让他觉得丝毫感动,他心里除了仇恨,没有其他。别人的孩子终究是不亲。
她冷笑,“不是只有你会留心眼的,既然你不顾念旧情,当我是仇人,那就等着看吧。”
周韩动也不动。
韩佩佩冷哼一声,拉开房门走出去。
周韩闭了闭眼眼睛,心中情绪一时难平,仿佛万马奔腾。
外面忽然传来惊呼声,有东西打落,还伴着惨叫声。
周韩蓦地睁开眼睛,他大步迈到门口,乔安安缩着手,眉毛纠结在一起,她弯着腰站在门边。
“安安,怎么了?”周韩看到她被开水烫到的手,眸光暗沉下来,他拉她到房间的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但是还是起泡了。
“去医院。”周韩说。
“不用,涂点药就可以了。”
“不行,天这么热,感染了怎么办?”周韩固执地拉她下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阴沉得厉害。
乔安安有点委屈,她本来是好心,给他们送水上来,恰好韩佩佩开门出来,撞翻了手里的杯子。
手背上起了两个大泡,好疼。乔安安坐在副驾座上龇牙咧嘴。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后妈,嘤嘤,我是亲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