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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咸阳宫东殿。
“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父皇,儿臣作为游魂,”偷瞄赵云,见她没有异色,扶苏才继续说道,“儿臣作为游魂,见过了无数的朝代更替历史兴衰,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没有一个朝代,能够千秋万代!”扶苏面露决绝,身体紧绷,他很在乎赵云的反应。
赵云眯着眼端详他,扶苏越来越紧张,她才缓缓开口:“寡人的扶苏,真的长大了……”
“朝代更迭,是世间大势,大秦,也不会例外。”
“呵呵。你当寡人不知大秦不能传承万世吗?寡人知道!”
“一世至万世而为君,不过是寡人的期待罢了。”
“你不会知道,寡人是何等地喜爱大秦,喜爱这片承载了秦人苦难与欢欣的土地……寡人战战兢兢,不敢伤害秦人一分一毫!”
“秦人,俱是铁骨铮铮,六国能降,秦人定不会降,若是一朝国破,我秦人……我秦人……”赵云声渐哽咽,眼里留露出几不可见的哀伤之色。
“只有大秦一直传承,秦人才能安稳!大秦亡了,六国,会放过秦人么?”
扶苏心头大震,急忙上前安抚,赵云却收敛了情绪,笑得云淡风轻起来:“不必劝慰寡人,寡人知晓,大争之世,本就是如此,今日你灭了我的国,明日我亡了你的家,寡人还不至于畏惧失败。”
“看那六国的君主,何等高高在上,今日,还不是成了寡人脚下的蝼蚁!成王败寇而已,寡人心中有数。”
“就算大秦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寡人也不会放弃!大秦是秦人的大秦,寡人是秦人的国君,寡人定会为秦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扶苏,大秦积弊已深,也许寡人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大秦真真正正安稳下来了……大秦的将来,就交给你了!”
“父皇……”
好半晌,两人才平复了心绪。
“寡人的扶苏一向是聪明懂事,你与寡人提这个,是想告诉寡人什么?直说吧,寡人还不至于听不进你的劝告。”
扶苏面露赧然,声音却是坚决了许多:“父皇,儿臣是想,我大秦的法度,也该变变了!”
赵云猛地色变,细细端详着扶苏,目光莫测。
扶苏却没有退缩,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父皇,大秦已经到了必须变革的时候,儿臣扶苏,愿为父皇马前之卒!”
“扶苏……”
“儿臣是始皇帝的儿子,是秦人的儿子,为大秦尽心尽力,是儿臣分内之事,还请父皇成全!”扶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嗯。寡人应了。”
………………
扶苏陆陆续续向赵云透漏了许多飘飘荡荡日子的见闻,赵云大致确定了,他是飘到了明清时期。扶苏是个认真的好孩子,有了扶苏,赵云确实省了许多事情,推广技术的活计,赵云全转给了扶苏。
“扶苏,你说的造纸之术……”
“儿臣这就去督造!”
“扶苏,你说的火药……”
“儿臣明白!”
“扶苏,你说的远望之镜……”
“儿臣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儿臣可以试试!”
“扶苏,你说的良种……”
“儿臣去寻!”
“扶苏,你说的医药之术……”
“儿臣派人研究!”
“扶苏,你说的会造反的那几个刁民……”
“儿臣派人清剿!”
“扶苏,你说的项羽、刘邦……”
“儿臣派人监视!”
“扶苏,你说的韩信,萧何……”
“儿臣前去拉拢!”
扶苏性子软了点,但是下定决心之后,手段却是不软。
赵云悠哉地待在咸阳宫里,看着小蜜蜂扶苏忙得团团转。
赵云乐得少管事,扶苏也愿意忙碌起来--在心底,他把大秦灭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结到自己的不作为上。他是土生土长的秦朝人,他觉得再活一世是为了恕前生的罪……
赵云无奈,前生的事情,扶苏受了很大打击,他对自己苛责太过了。赵云也只能看着他麻痹自己,也许他忙累了,就会忘了呢?
赵云为他心疼了。
………………
大朝会上,公子扶苏献上造纸之术。
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
这是大秦文治鼎盛的象征!
皇帝陛下大喜,诏令天下,册封公子扶苏为太子。
公子扶苏素有贤明,他成为大秦的未来君主,就连六国旧人也是心中欢喜。
公子扶苏宽厚贤德,他奏请皇帝大赦天下。
陛下欣然应允。
公子扶苏又上奏暂停宫室的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