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吗?这是三年来的第三个了,到底是谁做的。不过不管是谁,她都该好好谢谢他不是吗。
若不是三年前冯俊被杀,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是自己的外公在承担。若不是那人将冯俊的头颅与卖国求荣的证据丢在了皇宫,自己到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庶女。若不是冯俊的罪证被抄成数百份撒在京都大街,自己又怎么会被内疚的皇帝封为县主,如此的作威作福。
可是到底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出入皇宫,又是谁在替外公平反而今右扶风被杀,难道也是与外公被冤枉通敌卖国有关吗?
夜凉如水,俞长歌带着满腹狐疑回到了俞府,没有心情再做别的事情,于是草草的洗漱完毕就上床睡了。
月上中天,漆黑的夜安静的可怕。
紧闭的房门一脚被踹开,飘忽不定的烛光折射着微弱的光,眼前有双深邃冷漠却又透满j□j的双眸,渐渐逼近的霸道气息压的她喘不过气。身上男子规律的抽动像是一*无止境的j□j,每动一次她的眉头就紧缩一分,咬着嘴唇的牙齿也加深一分。她瞳眸紧闭,泪水渐渐像断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到被褥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霸道的男子转身离去,转瞬出现了几个壮硕的男人,淫邪的笑意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他们的脸上,猥琐的小声一声声的侵蚀着她的心。
“啊!”再也控制不住,她放声哀嚎,用尽了所有力气。
“小姐,又做噩梦了吗”燃起一柱安神香,丫鬟小芙拿过旁边的丝帕为床上冷汗涔涔的长歌擦拭。
月白色的亵衣因主人骤然起身而导致香肩半露,瘦削的腰身不盈一握,半裸的肌肤在月下呈玉色闪耀,黑亮柔顺的发此时被汗水浸湿,有几缕贴在脸颊,一滴冷汗顺着发间滴落。
还好是个梦。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长歌紧握的拳头松开,伸手抚了抚心口,三年了,从重生之后到现在,每晚还是会被前世发生的事情惊醒。俞长歌啊俞长歌,你已经今非昔比了,怎么还会被前世的噩梦吓成这样呢。
起身披上一件厚实的外套走到床边,推开雕花木窗,一股寒风扑鼻而来,凉飕飕的让人混沌的心思瞬间清醒。三年了,转眼就过了这么久。还记得她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甚至不惜违背亡母的遗愿委身做妾,为的不过是小陌的安然成长,可是偏偏有人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她,连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就因为她娘是妾,就因为她是庶女,就因为小陌是个不被承认的孩子。
因为是妾生子女,所以在俞府她和弟弟要叫父亲为老爷,叫大娘为夫人。
因为是妾生子女,所以她和弟弟如下人一般待在这个家中,连吃顿饱饭都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希望。
是了,庶女永远低人一等。
是了,妾,永远低人一等。
纵使是书香门第,纵使外公是朝廷命官,纵使爹娘最初是两情相悦,娘也还是永远摆脱不了妾室的命运,永远上不了俞府宗谱,永永远远的在大娘之下,受尽屈辱。直至含恨而终也未见到爹的最后一面,只因娘是妾室,只因大娘的一句不同意。
娘致死都没怨过爹薄情,也没怨过大娘刻薄,只怨当初一意孤行的自己,与情郎私奔的自己。
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武林世家,双方父母俱是不赞同,何况爹当时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大娘。唯一能让两人在一起的方法就只有私奔,自古以来聘则为妻奔是妾,即使知道自己一生永远是个妾,娘也义无反顾的随爹出走,甚至不惜与外公断绝关系,而爹也离开俞府谐美走天涯。
两岁之前她活的无忧无虑,父母待她如珠如宝,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家境一天天变差,父亲的脾气也一天天变坏,对她和娘亲也一日冷过一日,直到三岁的时候,落魄的父亲带着她和娘亲回到了俞府,坐上的祖母垂泪拉着父亲,继而厉声教训母亲,骇的年幼的她瑟瑟发抖,躲在角落不敢出声,那之后他们就在俞府住下了。再然后爹娶了大娘,退出了江湖,开了好多商铺,渐渐的将俞府生意越做越大,而她和娘的地位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直至妹妹俞月华出生,她总算明白了自己在俞府的位置,属于她的爹爹已经成为别人的父亲了。
她被爹像礼物一样送人为妾,她不怨。
她在地上跪了一夜,只因为正房不喝她敬的茶进不了门,她也不怨。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小陌。
她毁了那个女人的脸,他毁了她一生。
依然记得那凉薄的嘴唇吐出的最残忍的字,她最亲近的相公,用最动听的语调吐出最残酷的话,将她赏给了手下的家丁。
五个男人,她想死都死不成。
恨意渐渐加深,她放在窗台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竟然生生在木窗上抓了几条微弱的划痕。
三年了,是时候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俞月华笄礼之后不多久,自己就要嫁人了。部署了这么久,也该按照命定的情节来走了。只是这一世,她不在是唯唯诺诺的庶女,她要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