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江下源心里开始打鼓。
康毅说。
“我不小气,对跟自己无关的人根本不感兴趣,我可以把江允和揍上天去,可以把闫嘉瑞打得跪下求我——可你却把我当成女人来看。”
江下源眼皮开始跳,他承认自己对康毅过分关心,但都是因为不想让他逃了才会这样。
康毅又说。
“你怎么会以为我会为了你跟其他人吃醋呢?”
江下源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怒骂道。
“你他妈的意思是你打死也不会喜欢我,所以死也不会因为我吃醋?!”他简直要抓狂,要把方向盘拧下来!
康毅喝住他。
“别傻了!我也是男人,我不知道你跟你那群女人是怎么谈情说爱的,不过跟我,我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就是这样的,李书晴说我古板不通变换,闫嘉瑞说我是小混混,你他妈自己喜欢我,是你活该,难道要我为你的选择买单吗?”
江下源听到康毅这番话,他停了下来,他从康毅的话里听出了一个意思。
江下源转过身来,抓住康毅的肩膀。
“康毅,你说真的?”
康毅简直是在嘲笑江下源的分寸大乱,他摸着下巴,笑道。
“我知道你是谁。”
江下源抬起头看着康毅的眼睛。
康毅接着说。
“那辆翻车的马自达,上面贴着个人团体的标志。”
江下源一时糊涂,他听不出康毅话里的意思,他又问。
“我是有一辆马自达,不过那只是用来玩车的,后来出了车祸,估计报废了。”
康毅不理会江下源,他说。
“七月四号,我跟着康勤成到靖城商谈一笔生意,后来我觉得无聊,中途跑了,环山道上面有汽车比赛,我在那里看了整整三个钟。”
江下源的瞳孔放大,他看着康毅把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低声说。
“你的背上,有很多擦伤,不过伤势不重,应该都结痂脱落了。”
江下源手抖着,他抓住康毅的手,低声问。
“是你?”
康毅把手握成拳头,抵住江下源的胸口。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小人,不过我没有想到,那个上了我的车的人,会在几天之后,出现在我的老家。我康毅从来也不相信命运,不过我当时确实觉得很有趣——不然你凭什么以为,以你这样闷骚又欠扁的家伙,凭什么让我花那么多时间去陪你玩。”
江下源把康毅的话都串联了起来,几个月前的雨夜,环行道有人在飙车,他一个人悄悄离开,在山路上狂奔,后来车子打滑,翻车,无法启动,他上了路过的一辆出租车。
他记得车后座有个男人,穿着西服抽着烟,脸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长相。
第二天他是从医院里醒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却给他留下来换洗的衣服。
江下源从来没有去思考过,那个人是什么样一个人,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还会因为缘分再次遇见那个男人,事实上,他早就把那件事忘得七七八八了,要不是康毅重新说起,江下源估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想起这件事。
这回,江下源跟发了疯似的,他把康毅拉到自己怀里,重复说着那么一句话。
“是你,真的是你?”
这世间实在太诡异,他又如此幸运,重新活了一次,还遇见一个,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康毅拍着江下源的背,他其实有点尴尬,但是江下源整个人都听不进去话了,肯定不好劝,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时他第一次看见江下源,就认出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谁。
在七月四号的那个晚上,江下源晕倒在出租车里,是他把江下源抱进病房里去的,那张苍白的脸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忘记。以致于到后来江下源莫名其妙出现在城玉岛,康毅就那么起了玩心,他想逗这个人,却有心理上的优越感,他觉得是自己救了这个男人的命,他是有资格这么耍对方的。
当时康毅说过那么一句话“我对不感兴趣的人没什么印象”。这句话绝对是真的,但是他看到江下源的背影后又记起来了,那个宽厚的背影,脱下衣服去,满是伤口——那种视觉冲击,没有体会过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康毅当时是想跟江下源当一辈子兄弟的。即使他后来又派人去查了江下源的情况,知道姓江的是靖城的小公子,当然,只是查了个大概,具体细节仍然不清楚。不过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康毅也有钱,他不过是想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罢了。
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他自己的意料,这个江下源的目的开始变得很奇怪,喜欢和他有肌肤之前,康毅这才发觉了事态的不对。不过估计也来不及了。
江下源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他这会儿抱着康毅不肯放手,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车子就挡在道路中央,后面有车子在响喇叭,康毅不耐烦地说。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江下源这才松开手,他别提有多惊喜了,这会儿刚才的不满全部都抛诸脑后了,赶紧重新发动汽车,对康毅说。
“我们回去再说!”
李书晴在旅社里等了很久,发现江允和和闫嘉瑞也没回来,更别说那个江下源了,也就是说他们那一群男人把她一个女人丢在这个地方不管,自顾自的走了。她一怒之下把房间里的桌子都掀翻了,姓江的,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下源车子开得飞快,回的是康毅的出租屋,他把车子停在远处的停车场,两人坐出租车回来的,这样就能尽量减少那辆名贵的车子停在这破旧的出租楼下,引发轰动。
康毅上楼,他想好好走路,但是江下源一直伸手揽他的腰,一次两次就算了,最后康毅终于爆发了,他往江下源头上敲了一下之后,没了法子,只能任由对方跟他黏在一起。
出租屋里有人,灯光从门缝露了出来,江下源这才不得不把手放开了。康毅把门推开,一眼就看见神情疲惫的杨平一蜷缩在沙发上。
杨平一看见屋里的门开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了,隔了半分钟,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康毅走进来,走到他身边,坐下,两只脚都架到茶几上。
杨平一嘴巴张开,抖了抖,牙齿都合不上,他说。
“康康康毅?”
康毅好笑地看着杨平一,问。
“怎么结巴了?”
杨平一那叫一个惊喜,伸出手就把康毅抱住了,他哭腔道。
“我以为你在靖城的行踪暴露,引来黑道,把你绑票了!我正等着他们联系我,结果他们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我怕他们不要钱了就直接撕票!”
康毅照着杨平一的肚子给了他一拳,杨平一,吃痛,做出干呕状。
康毅说。
“你的乌鸦嘴很灵,别害我。”
杨平一这才跳起来说。
“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吃饭了吗,我去买!”说着急急忙忙穿鞋子,一回头看见江下源站在门口。
杨平一也是很机灵的人,他不用猜也知道江下源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这种破屋子里,肯定是江公子跟康毅谈妥了,两人达成了共识,过来谈谈天文地理,人生哲学。
杨平一说。
“哎,江下源啊,你过来坐下吧,我出去买点吃的,待会儿我请你吃饭。”他说着回头对康毅说:“别锁门啊,我不带钥匙。”
杨平一兴冲冲地出去了,他一走出门口,江下源就把门倒锁上了,他走到康毅身边,坐下问。
“他靠得住吗。”
康毅说。
“老朋友,靠得住。”说着瞄了江下源一眼,笑道:“比你哥哥是好多了。”
江下源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杨平一在敲门,他说忘带钥匙了!江下源本来不想理他,不过后来杨平一怒喝一声“嗷呜——”抬脚把那腐朽的木板门踹出一个洞,伸手进来把房门打开了。
也是因为这样,那天晚上吃完饭后,他不得不在在客厅坐一宿,守夜,防止强盗破门而入。
江下源是不能留下来过夜的,因为杨平一在那儿,他很开心地回了家,把李书晴忘得一干二净。
李书晴是隔天才回来的,由于身上没带钱,她只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被接回去了,李书晴回去的时候神形萧索,她静姨问她玩的开心吗,怎么江下源不见了?
李书晴只能说江下源到后面闹肚子,赶着回去,而她自己又想继续玩,于是留下来了,别提有多开心了。
静姨又问:“听说你让允和那家伙拍了好多照片啊……”她这话中有话,李书晴含糊其辞道:“我都要吐死了,江下源太丑了怎么看怎么恶心。”
静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问。
“那还丑啊?”
李书晴说。
“对,而且他还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至于那个江允和纯粹是瞎凑热闹,姨妈你就别听他们瞎起哄。”
静姨美目流转,也不拆穿,就默默地笑了笑。
江下源第二天早早就出门了,江锐奇突然出现在二楼走廊,叫住他。江下源一回头,看见江锐奇突然劈头盖脸地朝他扔下来一叠照片。
江下源随意接住其中一张,看完,他倒吸了一口气。
那都是他和康毅的照片。
江锐奇看儿子不说话,冷冷地问道。
“我倒是要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因为我要参加考试,只能这么挤时间更新了,给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