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江锐奇,生了你们两个这样的儿子……”
金惠简直伤心欲绝,她从墙壁上滑落,一直到坐在地上,手指用力地抠住地板,断断续续地说:“允和几岁大的时候只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大了之后那个症状更明显,我费了很大很大的努力,也没能把他挽救回来……不过还好,他还是选择了跟女人结婚。”
江下源走过去要把金惠扶起来,金惠抬起手拦住江下源,她混乱地说:“你好好让妈妈说,妈妈想说这些话很久了。”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的妆都花了。
“我以为是我造的孽,才会让自己的儿子爱上男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什么人也不见,到处躲着人,江锐奇那老畜生,原本就不喜欢我,当年为了联姻他才娶了我,等我出国后他就光明正大地跟他的初恋情人在一起了……”金惠已经语无伦次,分不清是在讲什么。
“我在法国,英国都待过,我在大街上看到男人和男人牵着手,我问我的心理医生,他们在干什么?医生跟我说:‘他们在谈恋爱’。”
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金女士你何必执着于什么人在爱什么人,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金惠泪眼婆娑的站起来,她费力地说:“我第一次在家里看到康毅的时候,儿子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想杀了他!可是他却叫了我一声‘妈’,我养了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像他那样,看到我还会脸红,被我摸着头发还会发抖……”
金惠记起前一段时间,康毅跟自己坐在书房里,康毅拘谨得很,手到处乱抠沙发,金惠觉得奇怪,于是问道。
“怎么,你怕我?”
康毅当时说的是,“阿姨你长得像我妈妈。”
金惠又问:“哦,是吗,改天请你妈妈跟我喝杯茶怎么样?”
康毅接着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有好几年了。”
金惠当时母性大发,她觉得这孩子真可怜,可是一想到这人却是跟自己儿子纠缠不清的,又很气愤!她当时克制住自己起伏的思潮,跟康毅聊了很久,康毅那孩子,看起来脾气不好,却实实在在是个很温柔的孩子,甚至比她自己的儿子都还要好。江允和太自我,江下源太冷淡,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帮她拿着咖啡杯加了糖,又拿勺子慢慢搅拌。
金惠的回忆戛然而止,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擦着眼泪走到儿子跟前,抓住儿子的肩膀,用力,一字一顿地说道。
“答应妈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搞得自己不开心。”
江下源对着他妈妈露出一个由衷的笑。
“知道了。”
金惠又恶狠狠地说。
“如果康毅敢欺负你,你一定要跟妈妈说,我要帮你讨公道的!”
江下源帮他妈妈擦着眼角的泪,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金惠抱住儿子的腰,大声哭。
他们在房里说了很久,金惠利索地把儿子收拾的乱七八糟的行李再次整理一遍,又帮儿子挑了双最亮的皮鞋。他们两个下楼的时候,没想到屋子的大厅里会坐满人,江锐奇就坐在最中央,他身边时七大姑八大姨,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
金惠当下骂道:“这个老东西!”
江下源拦住他妈妈,温和地对妈妈说:“这事情我自己解决,妈你不要插手。”他走下楼来,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江锐奇看到江下源的行李箱,他冷笑道。
“怎么,你打算走,跟谁?”
江下源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满屋子的人都是他的亲戚,江锐奇把他们带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了。
江锐奇看江下源不说话,他哼笑道。
“怎么,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来人——”他这一喊,李书晴颤颤巍巍地从旁边出来,她手上拉着康毅的衣角,康毅一脸不屑地站在大厅里,江下源一看,他着急了,他没想到他爸爸会找康毅的麻烦。
李书晴哭腔道:“对不起下源,我开车载着康毅去车站,叔叔的人就出现了,他们说如果康毅不肯跟过来,就拿我开刀……康毅就跟过来了……”
江下源冲他爸爸喊:“爸,你别太过分了!”
江锐奇回他儿子。
“是谁骗了我这么久!你叔叔阿姨舅舅舅妈都在这里,你要脸吗,你要脸就好好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你喜欢的是女人!”
江锐奇是被逼上绝路了,他就是要跟江下源赌一把,看江下源究竟怕不怕丢脸,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跟男人有染,敢不敢承认之后承受一切耻笑!
江下源的舅妈在一旁劝道:“哎呀,多大点事啊,小孩子贪玩呗,老江,你这又是怎么搞的,算了算了,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事了,散了吧。”
江下源握着拳头,他没说话,他没想到江锐奇会做到这一步,金惠楼梯上下来,站在江下源身边,笑道:“可笑,是谁给你们这种权利来质问我的儿子?”
江锐奇大怒,他吼道:“这也是我儿子!”
金惠和他针锋相对。
“我生的他,我养的他,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与你何干!”
江锐奇站起来,他指着康毅,对金惠大骂:“你看清楚了,这是个男的!你儿子喜欢的是女人!”
康毅被指着鼻尖,他的怒气上升到最高点,于是举起拳头,朝着江锐奇的脸一拳头就下去了,江锐奇哀嚎一声,往后倒,有人过来扶住他,全场寂静。
康毅指着江锐奇说:“你儿子喜欢的就是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