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季言为自己生下了傅安,和自己同居了四五年,直到有一天,害死了自己。
X市西郊外,开车的司机师傅见车后头没多大动静了,想着那几个人该是闹腾过后,终于安份下来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继续直视前方,专心开车了。
春风吹起了车上几人的发丝和衣衫,可吹不散季言和贺振平脸上久别重逢的笑意,他们两人互相打量着,看着今时今日的挚友,时间把他们都改变了,不止是外貌,他们不再年少轻狂,曾经的一些稚嫩也都看不见了,变得成熟了。
巧的是,两人都没有走上原本该走的路,过上该过的生活,他们的眼底都有淡淡的青色,昭显出他们的憔悴,也无声的说明了他们身上的担子不小。
“季季,唉,我们都四五年没见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面了,没想到啊……哈哈,你我的缘分真是…啧啧,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靠,去你大爷的,孽缘还差不多。”季言一盆冷水泼过去。
贺振平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哈哈,你还是这样野。”
“你他妈也还是二百五一个。”季言虽骂着,可心情明显很好。
“对了,你还没跟我解释这小子干嘛无缘无故的踢我?还有这个几岁大的小屁孩一直缩在你怀里,怎么回事?”反应迟钝的贺振平,这一会儿才想起来顾璇和傅安了,他半开玩笑道,“你改行当男保姆啦?”
“顾璇。”季言一指顾璇,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不耐烦,再拍了拍小傅安的脑袋瓜子,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傅安。”
“傅…傅安?!”贺振平吓得差点就跳起来,一个劲的盯着小傅安,下巴都要快掉下来似的,看得小傅安可羞了,红着小脸埋在了季言怀里。
“我的妈呀,原来我早几年听到的传闻都是真的啊!居然还真有一个‘傅安’,这…这小屁孩真是傅恒默的儿…儿子?”
贺振平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受到的惊讶一个接着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叔叔,你认识我爸爸?”
小傅安对自己爸爸的名字相当敏感,勇气也就随之而来,立即抬头问。这一问,也就消除了贺振平心里的惊疑。
“呃…哈哈,我们不熟,不熟的。”
贺振平每每想到傅恒默,也就下意识的想到他对自己当兵那段时间造成的阴影,那些严厉苛刻的任务,让他终生难忘,所以他始终是有些后怕的。
季言也知道逃不过贺振平的追问,一把从怀里拉出小傅安,果断扔给了旁边的顾璇,冷冷甩下一句话:“小鬼,看好安仔,我们大人有事要说。”
顾璇:“……”
季言刚一说完,贺振平赶紧将他拉到了一边,两人背过身去,贺振平吞吞吐吐的,声音都压低了许多:“季季啊,那个…我问你,我看报纸上说,傅…那个人他,已经……”
季言听懂了他的意思,只点了点头,这可让贺振平心下一慌。
“哎哟妈呀!季季,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年怎么也变傻了呢?难怪我看你过得这么不好,你也太难为自己了。”
傅恒默的事贺振平看到消息后,也感到遗憾,那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季言,托人打听,知道季言离开部队后,心才平静下来,非常赞同季言这么做。可现在巧遇季言,事实好像是另一回事。
虽然难免有些不近人情,可为了自家哥们的后半辈子着想,贺振平也只好啰嗦下去了:“唉,既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带着他儿子干嘛?天知道是他跟哪个女人生的!你对这孩子根本没责任没义务的,你又不是他老婆孩子他妈,犯不着这样活守寡还拉扯孩子长大吧?要不,我陪你回N市一趟,把孩子送回去,军区大院那里的条件可好了。”
“……”季言无言,这番话让他一窒,关键是“你又不是他老婆孩子他妈”一句,深深刺中了他自己。
“谢了,不过……”
季言不怪他,贺振平很多事都不清楚,他没有参与过自己和傅恒默的那四五年生活,压根不知道傅安到底是怎么来的?想必外人都不可能想象的到,傅安来得是如此的荒谬,可事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无法重头再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言道:“这事儿我自有分寸,就这样吧,你别再管了。”
季言三言两语就把话说绝了,贺振平傻眼了,他了解季言性子里说一不二的狠决,不好再反对什么,笑了笑,一如当年的拍马屁:“好的吧,季大爷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也相信你有你的理由,所以,小的支持你的决定。”
“那姓顾的小子呢?他这个年纪,绝不可能是那个人的私生子吧。”问完了傅安,眼下还有个似乎更为头大的顾璇。
不等季言开口,顾璇已经走了过来,理所当然道:“我是他的远房表弟。”
季言咬牙,他妈的,这小子真是谎话成自然了。
“啊?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季季的,反而像是某个人的表弟,跟他一样拽得讨厌!”贺振平口中的某个人,无非就是傅恒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璇被吓得一愣,想着神经大条的贺振平怎么在这事上敏感起来?以后一定要加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