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康熙出了坤宁宫脸色发黑,行走虎虎生威,步子略显跨得大了些,就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一样。太子一路小跑追上他,笑嘻嘻的,康熙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了什么,父子俩一前一后回了乾清宫。
这一幕,宫里看在眼里大都以为是因为蓝答应破相的事。要知道康熙已经越少亲近后宫,今年大选,各宫除了承乾宫都挑了新人,可皇上都没记名,蓝答应连着被翻了两次牌子,算是唯一的例外,甚至已经得了恩旨,一切比照按照贵人待遇,如今破了相,皇上发作太子理所当然。
然而之后,再没传出其他太子被训的消息,蓝答应哭死哭活闹了一场,反被训斥‘恃宠而骄’,禁足思过;七阿哥赐名‘胤祐’,成嫔入住咸福宫正殿,原主位安嫔因病重迁去永和宫,交由德妃照顾;太子孝悌贤明连受孝庄、康熙夸赞,各种赏赐更是源源不断送往毓庆宫。
半个月后,康熙率满清勋贵八旗精兵巡幸塞外,随驾名单中,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孝庄再三劝他,最后又添了两名秀女;
大阿哥这年虚岁九岁,本来也会随驾出巡,然后康熙既然决定出京就微服离队,皇后的秘密也不适合让其他人知道,保清最后还是留在了京城。
小四很舍不得太子哥哥,就连小六也一脸巴巴的可怜样,保成特意将毛团留了下来。
城外大道上旌旗飘扬,前后是都有器宇轩昂的骑兵一路护卫,御撵之后就是皇后的仪仗,华盖云集,数万人的大队首尾难见浩浩荡荡前行,上空盘恒着一黑一白的小点,正是那两只纯色海东青。
帝后并太子从出了京就不在队伍中了,另一条乡间小道,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嗒嗒快行,拉车的是一匹灰扑扑的马,四肢还算健硕,毫不引人注意,唯一特别的是车厢外无人驾驶,马车内隐隐嬉笑声传来,还有小孩的欢呼声。
保成深得康熙宠爱,出宫微服也不少见,一年总有两三次,也还是一大群侍卫前呼后拥,像这样只有他们三人还是第一次,穿着普通汉人的衣裳,看着阿玛额娘满眼稀奇,瞬间又小了几岁,大笑着在阿玛怀里滚了滚,又扑进额娘怀里撒欢,开心的不得了。
康熙也顾不得管教儿子,帝王的沉稳气度消隐无踪,和保成两人在车厢内探秘。
从外面看只是一辆普通得有些破旧的马车,内里却三倍有余,靠内里一张床榻,足够他们三人躺卧,还有茶几等各式用具,炉子固定在角落,小抽屉隐在厢壁间,放有许许多多的零碎,油盐酱醋茶几乎出行所需的都有,康熙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一身素色简朴服饰,冰凝面上表情也不那么冷淡,称得上温和。“就像挖地道的那些噬石鼠一样,我把空间扩大了一些。”
冰凝想起什么,取出两根淡蓝色腰带,给他们一人一根:“系上吧,这是储物袋,我在里面放了些得用的,以防咱们不小心走失。”
“额娘,这个好丑。”保成小手挑着,皱起小眉头,一脸纠结。
真的要系上吗?素色腰带中间镶了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珠子,针线更是没一点出彩,他身上就算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好歹也是新的,只是多洗了几次而已。
“要好看做什么,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康熙拍了他脑门一下,欢喜的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储物袋?一听就知道是好东西,就着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眯眼看那颗珠子,连换了几个角度:“怎么用,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珠子没什么用。”冰凝唇角弯起,声音出奇的柔和。
康熙俊脸一红,呐呐放下,保成抿着嘴低下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冰凝接过保成手里的,拉他到身边亲自给他换上,指着珠子旁两道细缝:“集中注意力就好。”
康熙忙低头专注研究。
保成已经炼气一层,早已发现内里空间,拿出几张纸:“额娘,您还放了银票,宫外都用铜板的?”
冰凝一愣:“你阿玛上次给了我很多,说是出宫要用的呀?”
康熙这时已经发现了内里空间,正将东西往外倒腾,又一一放进去,当然也看到了十几张银票,他这时才发现不对:“糟糕,我们没带银子!”
“额娘带了呀,都是一千两和一万两一张的!”保成抖了抖手里的银票,又低头一张张的数:“我这里一共……哇、一共三万八千两,额娘,您有好多银子啊?”
上次地震的时候他才知道银子的用途,后来出宫玩的时候也都是自己拿铜板买小吃什么的,一千两是皇后一年的俸利,额娘可是把几年的都捐了呀,哪来的银票?!
“你阿玛给的。”冰凝下巴抬了下。
“拍卖月光石得的。”康熙一脸懊恼,出巡前他要安排太多的事,他们三个人的事就都交给了皇后,哪里想到皇后从未出过宫,又哪里知道物价。
“这个不能用?”冰凝奇道。
“宫外一只鸡才二十文,一千两,别人会当我们是骗子的!”他们走的都是乡间小路,准备沿途观赏风景,顺带考察民情,拿着一千两在荒郊野外的农家住宿买粮,他们可是扮作落魄的穷苦人!
“啊,那我们晚上吃什么?”保成捂着干瘪的小肚子,出来这么久,他饿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o(╯□╰)o,为毛标题这么难取( ⊙ o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