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前段时间,他的那个好弟弟、有名的浪荡子陶庆,前去白沙亭城游玩,居然被人暗害致死。白沙亭城那贼子害死陶庆不说,居然还又拿着他的尸身,上门要求陶家用祖传的‘孕阳果’来换取,你说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中年管事大为满意,继续与富贾高声吼叫着交谈道。
“世间竟然还有这等无耻恶毒之辈?杀了人家的亲人,竟然还要人家拿珍宝来赎回尸身,这还有一丝人性吗?恁是让人不齿,卑鄙无耻之尤啊。”商贾义愤填膺,锤胸谩骂道。
“是啊、是啊,这等无耻恶毒之徒,就应该将他揪出来,凌迟一万遍啊一万遍。”酒楼上所有食客这次不等中年管事与富商用牛眼扫视,立即都很上道地纷纷声援起来。
对于一干食客的知情识趣,中年管事很是满意,叹息道:“可是,我们大少爷居然同意了。他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这么说的,‘我又怎么忍心让弟弟的尸骨,无法归葬祖坟?‘孕阳果’虽然珍贵,堪称价值连城,但与弟弟尸骨比起来,却又算的什么?’——你们听听,你们听听,非大圣大贤,能说出这等话?”
“哎呀,少城主真让人钦佩。我老王自觉也是一条没遮奢的汉子,但面对这等选择,无疑我绝对做不到少城主这等视身外物为粪土的境界。”商贾连声击节赞叹道。
“这还没有完,那贼子见大少爷答应的痛快,居然又提出,要陶家再拿出三百套‘通晶银甲胄’才行,否则就一拍两散。”
“什么?”商贾像是被人狠狠爆了一记后庭,尖声惊叫道,“那少城主……”
中年管事沉重点了点头:“大少爷又同意了。”
“服了!对少城主的为人,我大老王是彻底心服口服。自今而后我大老王将奉少城主为人生的导师,处世做人的楷模。”
“少城主真乃一代贤人,他能够成为下一任城主,我们这些居住城中的人是何等的幸运,简直是祖宗积德啊。”一干食客纷纷议论,连连赞叹。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罩头黑袍、腰束丝带,打扮古怪的食客从楼下走了上来,伸手一挥,半空中一枚蝌蚪状怪异符文闪烁,变成了一面硕大的银亮光镜。镜内银线浮动,一副画面显出,却是两名天命师正在对峙,同时连声吼叫传出:
“快来人啊,大家都来看一看啊,宛罗城陶家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不要脸,前脚刚用‘孕阳果’、‘通晶银甲胄’换取了他们家族弟子的尸身,屁股还不等转过去,马上就派人来杀人越货了,要将‘孕阳果’、‘通晶银甲胄’给抢夺回去,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人性吗?这还有天理吗?无耻啊,下贱啊……”
“你大声的叫吧,我们陶家就是无耻了,就是不要脸了,就是刚刚前脚用‘孕阳果’、‘通晶银甲胄’换取了家族弟子尸身,屁股不等转过去立即就派人来杀人越货了,你能怎么样?不用说这儿荒无人烟,即使你在宛罗城内喊,被所有人听到,又能怎么样?谁又敢怎么样?”
……
此玉符,赫然是天命殿较之“万里镜像符”还要高级珍贵的“留声镜像符”,镜面显示的画面正是当日上官婴在宛罗城外山岭,追杀白沙亭城天命殿左长老的那一幕。怪不得当日左长老叫得那么大声,感情千洛早有盘算,暗中将一切都用“留声镜像符”给偷录了下来。
看着镜面内的画面,听着分明城主府长史上官婴的狂妄叫嚣,酒楼内一干食客张大嘴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这场面无疑太有戏剧性了,刚刚还大肆吹捧少城主是何等孝悌仁厚,为了赎回弟弟尸身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马上有人就爆出其暗中派人肆无忌惮杀人夺货行径,如此一来楼上食客不免都在嘀咕,这位少城主是不是表面仁义道德、满肚子却是男盗女娼?
中年管事与那名商贾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反应却也够快,“腾”的站了起来,对那黑袍怪人就扑了过来,半空中各自自衣襟下抽出了一柄明晃晃钢刀,怒喝道:“那儿来的鼠辈,居然敢如此污蔑我们少城主,该死。”
这两个厮赫然都是武元师,而看架势,星主还至少是士爵级的天命师。
面对挥舞钢刀飞扑过来的两名武元师,那名黑袍怪人纹丝不动,冷声喝道:“蠢货,你们动手前,可要瞪大狗眼看清楚大爷的身份,休要给你们家主人惹来灾祸。”
两名武元师闻言,距离黑袍怪人不足丈许生生停住,落下身躯,打量着黑袍怪人,看着他的罩头黑袍,以及腰束的丝带,忽然惊疑不定道:“你、你是‘秘卫司’秘卫?”
“哼,算你们眼还没瞎。”黑袍怪人倨傲道。
秘卫司可是有监控城主府、兵马营、天命殿、警备署等等城中所有势力的职权,在城中诸多势力眼中就是凶残的秃鹫与鬣狗,虽然心头厌恶,表面却是丝毫不敢得罪。只不过眼下“秘卫司”司长已经离职,新司长还没有到任,又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做出这等举动?
“我们听从谁的命令,这就不是你们两个小蝼蚁所需要知晓的了。”对于两名武元师的质问,秘卫司的这位秘卫傲然道,“既然你们城主府敢做,难不成还怕人宣扬?”
至此,酒楼满楼的食客那里还不清楚,这两名一吹一捧的武元师分明是一家人,都是城主府的走狗,为的就是给少城主陶韬宣扬名声的,只不过今日却是运背,被不知什么原因冒出来的“秘卫司”秘卫给搅了局,堪称搬石头砸了自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