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点头,审视着“全界统舆图”,忽然心念一动,就觉自己与之冥冥中有了莫名联系,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般。
当下他眼神闪烁,伸出右手,对着图中“潍安界城”一指,默念一声:“大。”原本炕席大小的潍安界郡城,疏忽急剧涨大开来,从而其中的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楼宇房舍,一处处庄园豪宅,尽皆增大,变得让他看得更加清晰。
千洛脸色大喜,旋即双手捏诀,对着整幅“全界统舆图”一划,此次出乎他的意料,其中一半的城池,尽皆按照他的心意急剧涨大,变得更加清晰起来,而另有一半,却是归然不动,毫无所觉。
千洛心头一丝明悟泛起:这些按照他心意动得城池,就是刚才拜服他的那些家主的祖地,或者势力范围,因为他们已经拜认自己为郡守,故而他们的祖地随之都随自己心意涨大缩小;而至于其余一半城池,显然还固执效忠王翦,并不承认他的郡守身份,因此对他指令自然毫无所觉。
千洛一声冷笑,心头也彻地明白,想要真正坐稳一地之主,比如这潍安界郡守,可谓天、地、人缺一不可。天,即要有天命天殿的任命,要占据有大义名分;至于地,就是要有这“全界统舆图”;人,则是要有一地之上所有大小势力的拜服认同。
“潍安界辖下,有包括宛罗城在内的城池二十七座。而今宛罗城,以及其余十四座城池,都已经归顺郡守您;但其余十二座城池,特别嵩阳城,是溟家起家的祖地,王翦自从担任潍安界郡守,一直倾郡之力进行建设打造,而今固若金汤不说,这些年他担任郡守所搜刮的资财,辖下所有城池的贡税,大半都押解那儿而去。”于谦指点着这些城池道,“而这厮当日逃走,显然也是逃去了嵩阳。”
千洛一脸惊讶,倒不是惊讶王翦逃去了何方,而是惊讶,于谦通过郡守府长史职务之便,这么多年来暗暗已经控制了郡守府不少资财,刚才已经给他交了底,仅仅血玉这等浮财,就足足上千万之数,其余各类灵药、灵宝、符器、兵甲、器械、珍宝、灵兽、马车等等,虽然品阶都算不上高,但数量也极为惊人,那是以一库房一库房来算的。此外像庄园、豪宅、土地、药田、矿脉,更是应有尽有。
而即使这些,却不过郡守府小半都不到,千洛对于一座郡守府所能滋生,以及郡守所能掌控的财富,真正初步有了一个概念,那可是宛罗城那等小城根本不可比拟的。
看着那座色泽灰暗呆立如石头的嵩阳城,千洛双眼寒光大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嵩阳城,我灭定了!”
看着千洛狂妄贪婪的模样,于谦不但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眼神发亮,神色敬服,显然自千洛身上,又看到了他的老主子身影……
一处密室。
一座用一整块、足有房舍来大的玄金铁,雕琢成的莲花形法台符阵,在镶嵌的一枚枚硕大精纯源晶的驱动下,不住极速运转,从而当空星辉灌注而下,落入跪坐在法台符阵正中的中年天命师头顶。
中年天命师相貌威猛,面目冷厉,身着华美的玉蚕丝袍,正是潍安界原本郡守王翦。
不知修炼了多久,“扑”“扑”声响中,法台符阵之上镶嵌的一枚枚源晶纷纷碎裂,变作灰白掉落地上,而急剧运转的法台符阵也就此光华消散,慢慢停息下来。
足足修炼了十昼夜的王翦,自修炼中慢慢回过神,其修为竟然停滞在中品伯爵境,不但没有重新回到极品伯爵,甚至连上品都难以重新攀至,脸色不由大为难看。
他之所以能够修炼至极品伯爵境,大半原因是凭借当年自千家夺取的各类灵药,加上法台符阵这等外力相助所致,可谓走了捷径,并非凭自己勤修苦炼水磨工夫一点一滴修成,故而而今遭遇重挫,修为不可避免大幅跌落。而而今灵药消耗干净,仅仅凭借这座夺自千家的修炼“法台符阵”,不过能够将他修为稳定在眼下伯爵中品境而已,要想重返极品,可是千难万难。
王翦恨恨咒骂一声,重重一拂袖,飘身而起,就要出密室而去,然而转头又见密室正北墙壁上抠出的一尺许见方的小洞中,摆放的一块足足雕了十六个小人头颅的大块极品星玉,不知什么时候碎裂两半,变成了寻常岩石,再无丝毫灵气可言。
王翦脸色又黑了几分,双拳一下捏紧,发出“嘎嘣”一声脆响。这块极品星玉,就是他这些年苦心培养的一名杀手千幻,所留下的本命物,而今碎裂,显然他也是凶多吉少,不,肯定是已经身陨。
“那小子,难道真是上天气运所钟,无法灭杀,上天也要让他来报当年灭族之仇?可是,这贼老天如此当年为什么又要让自己走反叛千家之路,将之给轻易覆灭?”王翦恨恨不已想着。
过了半响,心绪再次恢复平静,王翦一拢袖子,大步出了密室而去。
密室外,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如夜枭般狰狞凶狠,双眼更冷厉如电般的中年天命师,同样身着玉蚕丝袍,竟然也是一名中品伯爵,叉手而立。
见王翦出密室来,中年天命师立即躬身肃然道:“魏无忌见过郡守大人。”
这名中年天命师,正是潍安界兵马营司马长魏无忌。
王翦看着他,摇头感慨道:“我眼下已经不是郡守了,不是已经有任命,那小子担任潍安界新任郡守?”
“在下属心中,大人永远是潍安界郡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