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日在大街上拦马车的,也是你?”魏北悠试探地问道。
云驿眉眼越发柔和起来,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你还记得。”
别对她动手动脚的!魏北悠翻了个白眼,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熟识样子她莫名的来气,冷声道:“怎么能不记得,你当日不是说我那么喜欢男人,不如嫁给你?对你这样的,谁能不记得?”魏北悠承认她别扭上了,并且语气里满是不善,不过她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本来就是嘛,什么人啊,上来也不说自己是谁,要是真熟悉,那你也讲个子丑寅卯啊。若不是看他长得还英武正气,她都觉得他骨子里就是个风流浪子了。
“小宝,那日我就要出征,情急之下去寻你,恰恰在路上遇着你,若是你再早一分经过那里,我就碰不着你了,”云驿着急地解释着,突然语速慢了下来,眼睛里的笑意像潮水一样慢慢地上涌,“我知道你可能把以前的事儿忘记了,那时候你还小。所以,我怕五年的战争回来,你已心有所属。若是能在临走前给你留个印象,兴许我还有机会。”
不懂你在说什么!魏北悠脸色微微泛起了一抹红,撇到一边去。叫她小宝,那是她的乳名啊,若他当真没有认错人,她胸口的咚咚的心跳声或许没跳错?
“当时我也在堵,若是能在出征之前在街上找着你,那便是我们有缘;若是找不着你,五年以后,你怕是也被人许了人家,我……”云驿抿了抿嘴唇,眼睛里灼灼的光辉,“我便驻守边疆,再不回来。”
魏北悠震了震,然而却又有一丝恍悟。
难道这就是前世他们没有交际的原因?是因为前世她太过急于去陆府见陆青岚,早早就到了陆府,所以错过了在街道上苦苦等待的云驿?
原来因果轮回,全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幸好。”云驿把她拉到长廊下坐着,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幸好我还是等到了。”
魏北悠像是被蜜蜂蜇了一口似的迅速收回来,脸上染了薄薄的粉色,幸好在夜幕里不太明显,魏北悠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
对面的人坐着,似乎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即使看见墙上竹影仍然在晃动中,夏日晚上的暖风里甚至有沙沙的声音,魏北悠也丝毫没有不安的感觉。
有些人,你一旦心理上对他放松,他就很轻易地打开你的世界的门,成为你生命中的一份子。这个人兴许你曾经在某一个地方见过,兴许在同一条街道上相遇擦肩过无数次,兴许你曾经从未注意过他,但忽然有一天,你和他相识了,脑海里的熟悉感带给了灵魂的熟悉感,你就会觉得,为什么以前从未想过认识他?若是早一日认识,该有多好?但实际上,你们或许只是第一次交谈。
这就是现在的魏北悠的感觉。
很奇妙,是不是?
“想知道?”云驿挑了一下眉,笑了。
“嗯。”这一点是肯定的。
“我告诉你,”云驿脱口而出,却在魏北悠瞪着大眼等答案的时候突然凑近,将她紧紧抱了一下,在她耳边道,“等你嫁给我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轻拂过魏北悠的耳廓,仿佛一只温暖的手在反复地碾磨。
魏北悠心还在震颤和惊悚中,手已经很自觉地把云驿重重推到一边去。闹什么闹什么,这也太快了吧……这色胚……
脸上一定是滚烫滚烫的,尤其是听到那家伙竟然还发出那么愉快的笑声的时候,一定烫的可以煮鸡蛋了。
“你不是说五年才回来吗,怎么这才几个月你就回来了?”魏北悠左顾右盼着转移话题,突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不假思索的问题已经蹦出来。
“若不是……”云驿看着她,目光慢慢地哀怨起来。
这哪里像是云镇的儿子!云驿不会是云夫人一个人生的吧?!
魏北悠生生噎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娘写信给我说四皇子回了太后说想要你,催我赶紧回来守好她儿媳妇,我怎会偷偷跑回来?”云驿的目光里已经有些委屈和质疑了,“若是被父亲知道了,那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守着一个断了腿的丈夫了。”
“你断你的腿,与我何干?”魏北悠啐了一口,撇过脸去,不再看他。这人没脸没皮的,空有一副正人君子的皮囊,谁知这副面目下竟然油嘴滑舌,好似个风流公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答应娘了,她还跟我说,云夫人出马,手到擒来。”云驿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又有些哀伤,“你不愿意嫁给我?”
“我当然……现在还不会考虑。”对上云驿的双眼,脱口的否决竟然生生地改了措辞。
云驿一顿,眼中的酸涩慢慢退去,换上了刚才的暖意,手又非常自觉地爬上了魏北悠的小脸,“傻丫头。”
说话可以,不许动手动脚!魏北悠心里的小人儿怒了。
注:【1】东青之所古人将之比喻为茅房,也有登东之意。该词影视出处为《神断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