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预想不到,连身影都几乎看不清楚的红猛龙王,居然会被雅各布计算的如此精确,甚至妙到毫颠地撞上了。
红猛龙王因为极速狂奔,被仇恨激怒的它眼里只有伊莱亚斯,所以竟然没来得及躲闪斜刺里冲来的甲胄骑兵——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钢甲崩碎的脆响骤然传来;长枪折断的悲鸣突兀响起;战马忍痛的长嘶飘荡不绝。在一蓝一红两道极速流星碰撞后,硕大的红猛龙王居然发出痛苦尖锐的悲鸣,整个儿横飞出去,像个被一脚踢飞的足球。
红猛龙王飞出三米,重重刮在地上,又犁出十米,尖锐的背脊后面铲出一米高的土堆,犁出的沟堑里均匀涂抹着嫣红的血迹,可能是因为它的鳞片被地面磨穿,也可能是因为被骑士刺穿了要害;总之,红猛龙王甚至发出了小狗哀恸的悲鸣声,可见它首创至深。
斥候轻骑们都屏住了呼吸——就算深知高阶骑士的神力无边,他们都难以想象,甲胄骑士的冲锋能达到令身影都变模糊的高速,能与四百磅重的红猛龙王相媲美。最可怕的是,这两个高速物体竟然发生锐角碰撞,承受的冲击力简直和跳崖没什么分别。就算有甲胄防护,雅各布爵士下场又如何?
一秒后,红猛龙王才在血泊中挣扎站起。它的肋骨下横穿着一支蓝旗长枪,宛如一枚钢钉洞穿了它的身体。但是被激怒的红猛龙王对伤势不屑一顾,它喘着猩红的鼻息,上下28枚利齿凶残地高频碰撞着,发出“咯咯咯”的威胁声,这是鸟龙种特有的胁迫手段,约等于告诉猎物“不用逃跑,你死定了”。
而另一边,骑士已经勒马伫立。独角战马低头刨地,甩头喘息时,纯钢面具里滴落着血沫。它身上挂的蓝白甲胄被巨力撕裂,胸甲像落魄的招牌一样斜挂在肩头,洁白健壮的马胸被血污染得一片模糊。
而马背上的雅各布爵士的肩牌也歪了,一身银光熠熠的板甲只剩下鸟喙式头盔还端正,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雅各布的右臂无力地笔直垂下,鲜血从板甲里蜿蜒着渗出来,滴滴答答在马蹄下积攒了一小滩,手里还攥着一小段长枪的矛柄。接着,他手一松,断枪“当啷”滚在地上的血泊里,溅起一星水花。
然后雅各布爵士冷静地用左手勒转马头,垂着脱臼的右臂,淡定地催马往回走,试图回归大队。
苦大仇深的红猛龙王看见那个漂亮惹眼的蓝白骑士竟然敢用马屁股对着自己,怒不可遏地一声怒吼,踉跄两步,鼓舞起全身力量才保持住平衡,然后忍痛负伤,尖叫着向雅各布爵士追过去。
这一声令下,满地乱跳的红猛龙群也一哄而上,饥饿迫切地向雅各布直追而去。
雅各布为了防止战马内伤迸发,谨慎地缓缓加速归队。他根本不回头看那些漫山遍野追来的红猛龙,而是昂起面甲,呐喊下令:“换放血箭!给我射住阵脚!”
说话间,腓特烈已经载着伊莱亚斯归队,而雅各布爵士身边的道路早已烈火熊熊——在冲锋伊始,腓特烈就下令火箭铺路。这段时间里,5名强弩手至少射出了两轮火箭,把山路两旁的灌木全部点燃,烧的烈焰四起,黑烟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