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只剑齿虎优雅地坐在他的胸脯上,尾巴甩来甩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条件反射地想,卧槽,我还没吃您的虎胆兽肝呢,您就来要债了,真是风风火火啊。
然后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千多页的《英雄史诗》打开压在胸脯上,昨天果然挡不住困,又秒睡了。
然后他突然察觉床垫好柔软,床单太华丽,被子也温暖柔滑,而且香喷喷,怎么都令人很不习惯。
他转动眼珠扫了一眼,妈的,睡的果然是四柱床。
腓特烈不敢动弹,警惕地伸手一寸一寸往旁边摸,还好是空的。
刚刚松一口气,突然觉得被子里不对劲,赶紧掀开被子低头看,顿时下巴掉胸脯上:“卧槽什么时候换成睡衣的?老子连脱衣服的记忆都没有啊,睡衣怎么会跑到身上来啊!”
突然听见外面:“哎呀!”惊叫了一声,玻璃炸碎的声音清脆传来。腓特烈听见妹妹惨叫,自己都觉得疼,踩着拖鞋飞出去瞧:“怎么了?!”
只见地上流淌了一地牛奶,奥菲莉娅歪在地上,低着头揉眼睛,白睡衣盖不住叠着的双腿,长发洒在地上。
瞧见哥哥冲出来,奥菲莉娅沮丧地嘤嘤哭道:“我想给你热牛奶,可是我太笨啦,没留心地滑。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哥哥添麻烦。”
腓特烈瞧见地砖滑腻得反光,乱淌的牛奶里还突兀地散落着玻璃渣子,连忙绕过去说:“勾着我脖子。”搂着膝弯和后背将妹妹抱起来,大步跨过玻璃渣,走向沙发,笑着问:“你不是喜欢赖床吗?今天起这么早做什么呢。”
“您没有仆人也没有管家啦,哥哥还整天忙碌。所以我想稍微做家务来支持哥哥啊。”奥菲莉娅哭得抽抽搭搭:“可是丢人啦,第一天就丢人了。我好笨啊。除了依赖哥哥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慢慢来。这******的瓷砖真的很滑,我在浴室里也摔过。”腓特烈哄她,把轻飘飘的奥菲莉娅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扫玻璃渣,睡得皱巴巴的白衬衣搭配天蓝色的绸睡裤,让他做家务时的背影惹人发笑。
奥菲莉娅欢喜起来,瞧着他的睡裤,按着唇回忆了一下子,噗嗤笑道:“哥哥昨天又瞬间入睡了呢,像昏迷了一样。你真的很疲惫啊。”说着擦了擦膝上的牛奶,又跃跃欲试地跑去厨房煎吐司:“鸡蛋是煎在面包上呢?还是打在锅子里呀?”
“鸡蛋单独煎好了。”腓特烈突然耳朵一竖,想起这令人心惊胆战的睡裤,赶紧低头专心扫地,小心翼翼地问:“呃,问你啊,这睡裤,我怎么不记得啊,我只记得你缠着我念史诗,我念困了,连书砸在身上都不知道疼了……裤子是什么时候换的?”
“穿裤子睡觉,第二天裤线就皱了,看起来不精神,”奥菲莉娅专心打鸡蛋进去,然后跳得远远的,胆小地躲避溅出来的滚油:“我就从哥哥的箱子里翻出了睡衣,给你换上了。”
腓特烈简直不敢细想,默默决心以后要自己动手,才能不丢面子。他如履薄冰地牢记教训,看着奥菲莉娅笑道:“烤干平底锅再丢黄油,就不会火山爆发了。你去把垃圾袋放门外去,我来煎。”
“嗯。”奥菲莉娅乖巧答应,两个人默契地擦肩而过,共同经营充满希望的早晨。
然后奥菲莉娅打开机关重重的变态门锁,把垃圾袋放到门口,一抬头,看见叼着面包的菲莉雅在一米外锁门,正好扭头看过来。
一绺靓丽的银发在腓特烈的门口一闪即逝,然后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菲莉雅呆了一下,蹙眉想,威廉家族不都是蓝发嘛?我是不是看花了。她又不好意思去敲人家门,狐疑满腹地拿着面包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