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恨不得飞吻道谢,却只能恭敬鞠躬:“谢谢您的恩典。”然后他毫无教养地把文稿往桌上一摔,仗着会场鸦雀无声,更加嚣张跋扈地指着一脸愕然的托马斯:“就算你把免税案鼓吹得天花乱坠,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投你的反对票,因为皇室给你们免的税,全都被你们拿去放高利贷,不会给劳动力带来半分福利,只会加重社会的负担。真的,我要是让你当上了下任议长,老街上的泼妇骂的就不是工资和物价,而是不长眼的腓特烈伯爵了。贫富差距已经够大了,这千古骂名,老子背不起。”
托马斯手足无措地站在台上,顿时迎来嘘声一片。中立派和保守派的议员纷纷联想起前两天的公馆爆炸案来,议论纷纷地讨论贫富差距的威胁性。
腓特烈瞥见奥本海默站起来要发言,立刻抢先开口:“我提及过爆炸案已经有了眉目,是嫌疑人一手策划的。但是这也是一记警钟,很显然贫富差距已经大到滋生骚乱的程度。如果此时通过免税案,等于抱薪救火,等于雪上加霜,只会让动荡更加剧烈。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需要一个背景更加简单、价值观更加朴素的议长,来稳定未来四年的立法局势。”
奥本海默一听见“爆炸案”“嫌疑人”六个字,脸色像失血似的,惨白得有些病态,打好的腹稿全忘光,惊恐狐疑地坐回去反复思索,一会儿恨不得抓住腓特烈问清楚,一会儿自欺欺人地坚信腓特烈在虚张声势,心里矛盾得天人交战,宛如油煎。
他本来就被连夜噩梦折磨得体虚乏力,又被腓特烈这似有还无的烟雾弹遮蔽双眼,顿时在阴云密布的巨大压力面前轰然垮塌,虚汗淌个不停,焦虑得度日如年,根本无法响应议长的攻势。
腓特烈看见奥本海默半途而废地坐回去,立马高歌猛进,声色俱厉地指着台上的托马斯,乘胜追击:“如果在这种景况下,你还邪门地多票当选,一意孤行地推行免税案,那么恭喜你,我的情报组织会用下半辈子陪你玩。只要被我抓到你的不法行为,我就让你永不超生。”
托马斯还只是个年轻人,架不住这光明正大的恐吓,一脸惶恐地跌退两步,稿子都飘在地上。议长愤怒地呐喊“你竟敢恐吓议员”都没有用,托马斯的演说草草结束,惴惴不安地逃下场休息去了。
大概受到腓特烈的影响,第四名候选人谨慎许多。他叫罗宾,衣着朴素,眉毛浓密,唇上两撇胡子微微翘起,有种成竹在胸的骄傲;鬓上两行发际线齐如刀刃,可见一丝不苟的持重。他采取了中立姿态,不慌不忙读了演讲稿,客观评判了免税案的优劣,用一句“综上所述,我对免税修正案持谨慎立场”结束了演说。
腓特烈翻出罗宾的简历扫视。罗宾是手工业者出身,父亲是金匠,目前在中央银行做融资经理,年仅38岁,没有爵位,背景简单,为人朴素。因为工作关系,所以人脉很广,是他当选议员的资本;因为没有爵位,所以他资源有限,在四名候选人里支持率最低。但是这也让他不会被资助者左右观点,能用辩证的角度看问题。
在腓特烈的引导下,皇帝可以堂而皇之地一票否决托马斯当选议长。于是议长将在剩余三名候选人中产生:平心而论,腓特烈更倾向于给罗宾一个机会,让这个一脸正派、理念折中的底层工作者改变目前局势。
议长宣布开始公投。下一届议长人选将在本次投票中诞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