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梢上,腓特烈攥着树枝,疯狂跳跃腾挪,像只仓皇逃命的猴子,拼命从一丛树冠跳到另一丛树冠,摩擦着窸窸窣窣的枝叶,窜向宫墙,试图翻墙逃离皇宫。
他被踹飞到半空时,挥舞的双手用力捞住了半空中的树杈,让他奋力攀上大树,抓紧机会,争分夺秒地利用树杈逃命。
在他腾挪跳跃的时候,鼓着泡沫的血线从牙缝里漏出来,滴滴答答的漏在遮面的领巾上,染红了洁白的衣领。但是他继续攀爬跳跃。因为只要他能够逃脱升天,小律就会治疗他内出血的伤情。
大树下面,暴躁的脚步声急追而来,追兵关闭了炽焰剑的氧气阀,腓特烈不能确定追兵的方位,只能通过杂乱的脚步声推算距离——追兵与他的距离正在拉近。
但是,腓特烈已经瞧见了金色的高墙,只要跃出那堵宫墙,他就能遁入闹市,逃生概率大大增加。
于是他伸直双臂,在十米高的树桠上狂奔三步,然后奋力一跃,踩得枝丫像跳板似的弯下去、弹起来,将腓特烈送上天空,在月色下呈抛物线飞行,越过宫墙,一头摔出墙外。
“成功了!”律子带着哭腔嚷。
然后腓特烈在半空睁圆眼睛,他看见皇城宫墙外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宫廷禁军,他们严阵以待,上百杆滑膛枪高高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半空的腓特烈。
老国王的怒吼隐约从宫廷伸出传来:“不惜一切代价,捕获刺客!”
就在腓特烈飞在半空、俯瞰密密麻麻的枪口时,禁军中队长勒马乱转,扭腰回头望着天上的刺客,高高举起马刀怒吼:“一梯队,开火!”
五十多支滑膛枪同时击发,枪膛一颤,剧烈的后坐力撞得禁军肩膀一歪。然后,修长的枪口同时喷薄一尺长的火光,飞蝗般的子弹预判着腓特烈的飞行轨迹,“嗖嗖”呼啸而来。
对训练娴熟的枪手来说,空中的人体更容易命中,因为只要记住目标的轨迹,辅以训练娴熟的预判式射击,命中率就会得到保证,因为滞空的人类没有立锥之地,根本无法做规避动作。
所以,为了防止腓特烈落地逃窜,禁军中队长命令第一梯队直接对空开火,就算不能击毙腓特烈,也能限制他落地后的移动,保证第二梯队开火的击毙率。
虽然滑膛枪的装填时间长达一分钟,但是100名禁军用人数弥补了技术。
腓特烈离开地面不到八米,滑膛枪的命中率接近70%。
小律心灰意冷地想,估计腓特烈会被打成筛子,然后像一袋面粉一样轰然落地,卧地不起。然后我也只能进入休眠,跟着尸体被埋进坟里,等待几千年后出土,被下一个幸运儿发现了。
姐姐怎么就被这么个倒霉鬼祸害了啊。
小律欲哭无泪。
在这节骨眼儿上,粉刷得金灿灿的宫墙突然炸出一圈龟裂,然后砖块迸飞,像被矿工炸开的隧道一样,宫墙被撞出个窟窿,碎石四溅。在漫天烟灰里,成群结队的无畏骑士狂怒冲出,昂头瞪着腓特烈怒吼:“妈的!你跑,你接着跑!”
无畏骑士穿着重达290磅的罐头盔甲,不愿意跳墙追击,所以埋头撞碎宫墙,破砖而出,非要取直线距离来追杀腓特烈,弄得天摇地动,灰尘大起。
蓄势待发的第二梯队狼狈抬手,遮挡纷飞的碎石和瓦砾,惊吓得枪杆乱晃,急得中队长勒马大叫:“不要乱!保持射击阵列!瞄准!瞄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