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递回话来,上将吩咐了两个字:“不管。”
菲莉雅等了半小时,大概也绝望了,放弃了对父亲的守望,颓唐地生着闷气离开了。
参谋送她到楼下,嘱咐她回家。菲莉雅点点头,无言上马,扯缰绳拽转马头,纵马离开。
天上飘起蒙蒙细雨,菲莉雅被打湿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香汗蒸腾起如烟水汽。马蹄踩碎水洼,惊破了一路安宁。
她鞭策红驹,踩碎一路泥浆,冲进二中队龙骑兵营地。奥菲莉娅果然坐在走廊下哭,一看见菲莉雅长驱直入、在雨里勒住马,奥菲莉娅就伸着双手跑进雨里,站在菲莉雅膝前哭道:“哥哥说要去接受册封,威风凛凛地进宫,却血淋淋地被拖出来,直接关进皇宫地牢了——菲莉雅姐姐快救救他!”
菲莉雅急忙下马,踩在训练场的泥浆里,撩开她的秀发,蹙眉问:“你的奥托哥哥呢?他知道这事吗?”
“奥托……奥托哥哥……”奥菲莉娅慌乱地泣不成声:“他被斐迪南释放以后,就应召入宫,不理我了……”
菲莉雅如遭雷击,突然明白奥菲莉娅为什么失魂落魄了。
她最珍视的两个哥哥,在同一天分道扬镳,同时抛下她,独行而去。
奥菲莉娅故作成熟,试图给腓特烈分忧。但是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打理好银行,让资产平稳接收,她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天塌地陷的突发状况。腓特烈功败垂成,关进地牢;奥托因积怨而变节,出狱投敌。奥菲莉娅瞬间从左右逢源的受宠公主,变成个失去兄长的孤家寡人。
细雨渐浓,冰凉的雨针扎在她们的肌肤上,湿漉漉的长发沉甸甸地坠在身上。菲莉雅反复揩妹妹的泪,喃喃着单调的话来安慰她,自己却心如刀割,不知道谁能治愈她的心。
她本以为堆出笑脸远走高飞,就能割断这魂牵梦绕的三角恋。直到腓特烈命在旦夕,她才察觉,失去他就像突然揭掉血痂,痛得人倒吸凉气,根本无法承受。
“我带你去救哥哥。”菲莉雅趁着满面冷雨,委屈肆意地流淌热泪,微笑抚摸妹妹的脸,坚定无比地赐给她希望:“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腓特烈,那都没有关系。他还有我们俩,就算颠沛流离,无论贫病失忆,都永远站在一起,不会背弃,不会分离。”
“皇宫地牢都是龙骑兵,守得无坚不摧。”奥菲莉娅听见这话,顿时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顿时哇一声哭出来,扑过去抱住菲莉雅,把脸贴在她优雅隆起的胸甲上,以前的任性嫉妒、醋意芥蒂,全都一扫而空,恨不得认作姐姐。
“我就是龙骑兵。”菲莉雅用力抚摸妹妹的银发,然后站起来,按剑喊来侍立在旁边的龙骑兵少尉尼斯:“皇宫地牢是哪支部队在驻守?”
穿着重甲的11名龙骑兵本来站在走廊里,束手无策地看着奥菲莉娅哭泣,一听见骑士长问话,尼斯立马冲进雨里去,致礼汇报:“地牢由克劳德少将的四中队后勤营驻守,共68人,平均战力210。”
尼斯把守军战斗力都报出来了,一股“骑士长我们去劫狱吧”的撺掇味道呼之欲出。他们在对抗大团长时,受过腓特烈的支援之恩,一直惦记着报答。
“叫食堂准备一份晚餐,包装外带。”菲莉雅对部下的蠢蠢欲动视而不见。
叛变会被处以极刑。既然父亲不许她蹚浑水,她自然也不会允许部下跟着她涉险。她出身高贵,背景雄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许还能苟全性命,也许还能在父亲安排下抛弃一切、潜逃出国;但是后台羸弱的龙骑兵参与劫狱,下场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