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腓特烈能跟着她逃离监狱,没想到区区几个小时,腓特烈就被斐迪南折磨成了一个废人。
腓特烈始终垂着头,蓝发被血污焗红了,一缕缕坠在胸前。他的身体布满了井井有条的手术刀口,皮肤像褴褛的衣服一样胡乱挂在身上,露出被翻找得一塌糊涂的横纹肌。为了暴力止血,令腓特烈活到第二天问斩,斐迪南用了高温止血法,于是横纹肌上面,到处是漆黑的烙铁印,导致翻开的皮肤鲜红淋漓,裸露的横纹肌反而处处焦黑。
十字架下面是一大滩凝固的血泊。
腓特烈的十枚指甲全都不翼而飞,指尖还在剧痛中簌簌颤抖。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奥菲莉娅泪水涟涟地问。她不敢碰哥哥,因为哥哥身上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落手的地方。
“他,他要拷问……定律场发生器……在哪里……”腓特烈依旧垂着头,慢慢地回答:“我不说……他们就剥皮拆肉……动手找……听见军部有人来调查,才急忙走了……”
菲莉雅听说过定律场发生器的事情,她本以为那是腓特烈变态的借口,没料到斐迪南居然会下这种狠手,去翻找腓特烈身体里的一枚玉石!?
她隐约记得腓特烈的定律场发生器藏在腹部,急忙走过去一看,果然瞧见肚脐完好,才颤栗问了一句:“那个什么发生器……没有被找到吗?”
“多谢你们来了。”腓特烈努力抬起头,露出疲惫的笑容,“我……我没想到斐迪南会来搜查我的神器……多谢你,菲莉雅。他们没找到神器,正在犹豫之际,是你吓跑了他们。”
菲莉雅气得幽幽跺脚,忍着哭腔问:“你干嘛要做傻事!非要把自己坑死才开心嘛!”
腓特烈慢慢摇头,重新垂下头:“我已经完成了使命,斐迪南活不到后天。菲莉雅,对不起……我必须为皇帝而战。”
奥菲莉娅抽抽搭搭地打开饭盒,露出香喷喷的牛排,泪水涟涟地期待着:“哥哥,是不是你吃饱了,就能像以前一样飞快愈合了?”
腓特烈温柔地挤出笑来:“我,我依靠神器愈合,吃饭只是辅助啦——好香,喂我吃。”
奥菲莉娅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遵命挖一勺豌豆,递进腓特烈嘴里。
菲莉雅急得跺脚,再也按捺不住,冲过来嚷道:“我来喂。”接过饭盒,却悄悄摸出豌豆里藏的开锁针,泪水涟涟地凑在腓特烈耳边,轻轻说:“你别动,我给你开锁,带你逃跑。”
“不许开锁。”腓特烈嘴唇翕动,吐出石破天惊的话:“好意心领了……但是我的骨骼肌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目前最适合我的交通工具就是床。你们背着一个废人,走不远的……而且我不会死。斐迪南明天就会倒台,我的死刑根本没人来执行,我会遭点罪,但是我会活得比斐迪南长。我的计划很妥当,你不要孤身涉险来救我。”
菲莉雅捏着开锁针,闭目问:“你想到斐迪南会来搜你的神器了吗?这叫妥当?”
“那只是……计划里的小瑕疵。”腓特烈低头逐客:“我不想连累你。你走。走。”
“有些人就是那么贱,你赶也赶不走的。”菲莉雅哭着表白,在他肩头抽泣得乱颤:“你不是有神器吗?快些愈合,让我带你逃出去!我伪造了父亲的军令,已经上你的贼船啦,你不许把我当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