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里纳上将惊讶地反问:“你广修铁路,建立全国募兵制度,改良兵工厂,难道只为了刺激经济?”
空气突然安静,然后三个人安详地哈哈大笑。腓特烈笑的是英雄所见略同;法里纳笑的是老少心照不宣;克劳德一脸懵逼,总之跟着笑就对了。
然后腓特烈:“你们要废除皇帝,我有要求,就是不能使用暴力手段。第一,国家无法承受内战。第二,我们既然具有非暴力过渡政权的资本,就要借此宣传国家主义理论。有理论武器,有军队支持,我们就领导着整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可以让所有人加入我们,而不是让我们去对抗所有人。”
“有道理。”法里纳向克劳德点头。他也担心议院、央行资助保皇党,给暴力政变增加变数。
他们商议到深夜,腓特烈才离开。他出门的时候,菲莉雅眼睛红红地迎上来给他系围巾;她都忘了拷问“那个叫T的情人是谁”,而是紧张地打听:“父亲真的想推翻帝制吗?”
“他不是想推翻帝制。”腓特烈一边整理心爱的围巾,一边抚摸菲莉雅的后背:“他只是想找借口赖掉那笔债务。因为比起还钱,他宁可打一仗。”
“那艾莲娜……”菲莉雅急切起来。
腓特烈整理好衣着,搂着菲莉雅,在她耳边安抚:“我不会伤害艾莲娜的。一切都会过渡得很平静。”
“你不要骗人哦。敢碰艾莲娜一个指头,我就打死你。”菲莉雅警惕地叮咛。
“你留在家里吧,你父亲很疲倦,多照顾他。”腓特烈站在门廊外戴手套,挥手道别,然后被管家打伞,一直送进花园。
菲莉雅觉得,腓特烈神秘得像一个魔方,她虽然将它拥有,却不能把它解密。
这种好奇叫她心痒无比。她踌躇一下,忽然扶墙穿好靴子,冲进雨里,嚷道:“等我一下。”
腓特烈夺过伞,冲过来接住菲莉雅,问:“你干什么?”
“我问你,T是谁?”菲莉雅明明想粘着他,却非要找借口,于是扯着他衣领,凶巴巴地指着他的鼻子:“你的围巾上绣着‘T·AND·F’,你是那个F,那么T是谁?是不是女人?”
腓特烈说:“你居然吃字母的醋,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菲莉雅心一飘,露出真正目的:“我不管,我要跟你回家,监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老管家站在马车前,看着那两个人你推我搡地挤在一朵雨伞下,在雨里摇晃过来,笑声溶化在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