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口号,激奋昂扬的国家主义深入人心;热血澎湃的青年攀上街头的路灯,爬上花圃的雕像,奋力挥舞着铁十字的共和军旗;在这面被“镶白黑十字”割裂的红旗下,市民那狂热的呐喊甚至拥有吹走乌云的气魄!
这里,有饥饿的农民,有失业的工人,有破产的民族资本家;在布雷施劳德的疯狂压榨下,在列强大国的跋扈倾轧下,在历史巨轮的无情碾压下,这个国家的所有阶级,全都聚拢在一个封建领主的铁十字军旗下!
而腓特烈那桀骜的双眸,时刻喷射着思考的火焰,深邃地注视着群情激奋的共和党徒;他知道胜利正在涨潮,而他要嘶哑着喉咙,把热情煽动成海啸:“皇室懦弱无比,但是你们这些人里,怯懦的人少之又少,我很骄傲!因为我的面前,是一个流淌着千年不屈血液的军团!这澎湃着烈火的血液,曾经在雅利安祖先的血管里流淌过!现在,他们依旧在我们的身体里汩汩奔涌!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它冷却吗?”
“不愿意!”地动山摇的喊叫,石破天惊。
“告诉我!德意志骑士的光荣,你们,愿意它消亡吗!”腓特烈攥紧右臂肘弯,奋力高举右拳。
“德国意志光耀不息,骑士血统永不冷却!”热情的呐喊,整齐划一。古老的誓言,穿云贯日!
腓特烈扫视无尽的长街,视野堆满充满期待的党徒,空中攒聚狂热信任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举重若轻地结束演讲:“团结起来。我们有雕刻在铁十字旗帜上的伟大理想,我们会为这理想流尽最后一滴血!在今天的首都,没有任何东西能拯救我们的祖国,只有这个理想!《镜厅条约》和《国事诏书》是极大的耻辱,我们有拒绝它的理由和决心。做你们想做的吧!假如你们期望战斗,那就去战斗吧!然后我就能看到,你们究竟是七千万奴隶,还是七千万坚贞不屈的德意志骑士!而我会举着德意志大旗冲在最前方,哪怕战死,也会微笑进入天堂,骄傲地昂着头颅对祖先说:我,你的子孙,没有给您丢脸,我为伟大的德意志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流尽最后一滴血!”铁十字的红旗插遍了每一座咖啡厅,共和者的咆哮席卷了大街小巷。
布雷施劳德恐惧得像一只夹尾巴的狗,唯恐被器宇轩昂的路人认出来,他低头裹着帽子,飞快窜出咖啡馆后门,灰溜溜地离开。而这场铁血澎湃的演讲,令他心胆俱裂,从此失眠到入土那天。
在千呼万唤下,全民公投制度终于紧锣密鼓地筹备完成。
被投机资本摧残得面目全非的神罗帝国,终于在金权的余晖中,迎来它倾颓的末日。
而维纳广场的婴孩喷泉旁,恍惚回荡着精灵隐士的歌谣,那历久弥新的词句,宛如历史中遥远的绝响:
至高无上的君主在荒野眺望朝阳;
共和的军旗折断在血泊中央。
残剑的挽歌,皇朝的绝响;
这旭日喷薄的丘陵,
反射着金币的光芒。
至高无上的君主,共和血污的军旗,旭日初升的金权,这三个壮烈恢弘的意象,终将酝酿成一场经天纬地的争锋。
封建帝国,资本主义,秩序共和,三大体制共存于幽若大陆,开始了像生物进化一样原始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