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走廊传来铿锵的马靴声音,小千像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身冷汗挂在背上,这才惊觉窗外泛红,已是美丽黄昏。
“我累了,安排李中堂休息一夜,明天再陪他采买军火吧。”腓特烈的声音穿过薄门。然后当啷一响,是沉重的武装带挂到衣帽架上的声音。
“是。”副官退下,军靴急促下楼,飞快远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线烛光漏进漆黑的房间,在小千的被子上照亮一线。
小千抱住被子装睡,紧张得蹙起眉,一双脚儿不敢动,唯恐被他知道自己醒着。
“她睡了?”腓特烈的声音飘过来,体贴地压低了分贝。
“嗯。晚餐时再吵醒她吧。”奥菲莉娅轻轻拉上门,陪哥哥走远:“布雷施劳德死后,央行彻底国有化,市场开始恢复健康了……”
“新政出台,经济会复苏的很快,交给你是放心的……可恨的是艾萨克负伤跑了,没杀掉他真是遗憾……我们要抓住空隙,迅速建立反法同盟……”
两人的声音远去。小千这才慢慢松开攥紧枕头的手,发觉自己的秀发都被细汗粘在脸蛋上。她听到布雷施劳德和艾萨克的噩耗,却只是在脑海里惊讶了一下子,肉体却没有刚才那样激荡的反应。
她怨恨自己卑微软弱,居然被腓特烈的声音吓得出汗脸红。
“怎么办?那两个都完了。我脱身之后,果然要滚回巴黎吗……”小千默默咬着被子一角,身子蜷起来。
她刚放松下来,突然门被推开,腓特烈端着晚餐走进来,吓得小千一激灵,小腿都弹了一下。
“你没睡啊。”腓特烈把餐盘放在小桌子上,奶油浓汤和土豆泥散发浓香。
小千反复告诉自己:“要有特务的操守,什么都不可以说!”可是她的身体竟享受男主人的声线,肉体像不听话地飘起来,小腹里荡漾着失重的快乐,就算她低头咬住唇,心里都在期待:“继续跟我说话,不要停!”
腓特烈见她不吱声,就弯腰一一点亮蜡烛。葡萄一样的烛火密集摇曳,照亮了小千那低头害羞的样子。他命令小千:“你坐起来。”
小千真的软绵绵的支起身体,靠床头坐着,拿余光瞥他的裤子。
腓特烈把小桌子放在小千被子上,往上摆晚餐:“蘑菇浓汤,土豆泥,全麦面包,脱脂牛奶——我的奶奶,你的食谱基本上是90岁胃出血患者的标配。”
小千听见“奶奶”就抬头瞪他。她看见腓特烈一脸嘲弄地坐下,毫无良心地把双脚架在病床上,并且熟练地掏军大衣里的烟。
“你这么聊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几乎决心守口如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