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失灵的时候,你在护卫总统?”文森特早就走过来接过剑,弹剑听音。
“是的,大部队刚刚渡河,总统亲自冲进了敌军的炮兵连,我紧随着他。当他的剑绽放银芒,削断加农炮的长管时,我的圣光装备失灵了。如果我在那时候中弹,那就糟了。”尤达回忆战况。
腓特烈的八万德军已经登陆洛林,只遭遇了零星抵抗,所以战斗烈度不算高。
文森特歪头看着尤达,耐人寻味地笑着:“我可以从技术层面解释这个问题,然而我们的话必须保密,因为我讲的运作机制,总统肯定不能理解,所以他会对我不利。事实上,我说出的话,在他耳朵里总会产生歧义,所以我们的对话要保密。你懂吗?”
尤达哈哈大笑,然后拍文森特的肩膀:“总统是谨慎的人,才会批评您的直言不讳。我会保密。”文森特被总统一顿狂踹时,尤达是伸出援手的准将之一,所以对这个笑料习以为常。
文森特搂着准将的肩膀哈哈大笑,仿佛心有灵犀。然后他端着圣光剑说:“圣光并没有毛病。它失灵,是因为总统夺走了属于你的圣光力量。”
“?!”尤达准将睁圆眼睛。他几乎毫无防备地相信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和他的牢骚殊途同归。
自从腓特烈和法里纳上位以来,尤达错过了整整两次晋升机会。他眼睁睁看着法里纳家系的将领青云直上,自己却原地踏步,这让他烦闷不堪。
而且尤达知道,一些将校和自己一样,野心远大,却怀才不遇,频繁与晋升机会失之交臂,只因那个该死的“军功考核制度”——可是为什么总统总把立功机会交给格里菲斯那些人?
尤达觉得,自从总统上台以后,自己的前程就被无形中夺走了。
所以他渴望长远的战争,渴望更多机会建立军功,渴望实至名归的不吝拔擢。
所以他渴望总统能像文森特主张的那样,一直征服到世界的尽头,攫取整个欧洲的财富。
文森特说出“总统夺走了属于你的圣光力量”时,尤达准将的心情宛如惊涛拍岸,复杂的感情浮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诽谤总统,我的意思是,总统拥有更原始版本的‘定律场发生器’,他修改的定律占据第一优先级,而圣光技术所修改的定律则必须屈服,必须退而求其次,只能占据第二优先级。于是,当总统战斗时,他产生的定律场,会覆盖你们这些亲兵的‘定律场’。简而言之,总统发光时,周围的人都必须黯然失色。”文森特假装一无所知,继续若无其事地解释,假装学术科普。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总统发光时,周围的人都必须黯然失色。
尤达有点愤怒,有点不甘,有点失落,还有点恐惧。
这不是人生的写照吗?
总统一直在发光,但是黯然失色的人将失去防护。这时候中弹了怎么办?总统会愧疚吗?他会为夺走我的力量而懊悔吗?不,他只会义正辞严地为我举行国葬。
尤达准将感觉心中有骚动的萌芽在掀翻泥土,他开始觉得世界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