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留下来。”换做往常布朗一定不会忤逆她的决定,今日的他态度显然有些不一样。
“是。”最后布朗还是决定暂时保密,待安甯语离开的这段时间查清真相,将隐藏在幕后的人揪出来。
“董府里的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安甯语凑到布朗耳边,“找人把他们都处理掉。”
“是。”布朗点了点头,他感觉以前冷漠的安甯语又回来了,之前纳兰梦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眼看几个丫鬟搀扶姬舞将其扶上了马车之后,安甯语也打算转身上前一辆马车,此时姬舞撩开了窗帘布说,“甯语,能和我坐一辆马车吗?”
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媒婆子嬉皮笑脸的劝阻,“郡主尚未过门,同乘于理不合,毕竟你和少爷都是有身份的人,遭人话柄就不太好了。”说白了名门闺秀重在清白声誉,若没成亲便和其他男子通车不免会招惹闲言碎语。
看着姬舞一脸失望的样子,安甯语走到马车前命人把椅子重新搬了过来。
“少爷,万万不能坏了规矩,这郡主的马车上不得。”后面赶来的几个媒婆也按耐不住,又不敢上前拦唯有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劝安甯语。
“你们管我?”仪仗和媒婆都是管家一手包办,在此之前安甯语并不知道成亲还有那么多的规矩,最受不了那些老婆子在身边指手画脚。
“少爷……”早听说安甯语雷厉风行的名声,要不是这趟婚事可是全国瞩目,若有差池可招致耻笑难再这行立足,不然给她们胆也绝对不会出言拦下安甯语。
只见安甯语不耐烦的望着她们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她们统统闭嘴鸦雀无声,脸都快贴到雪地上不敢直视对方。亏欠之情已经影响到安甯语的判决,在面对姬舞往往难以做出理智的抉择。而这种矛盾的感觉却让姬舞纠结,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让她感觉不到安全。
所幸到了今早雪就停了,纵然如此地面还是堆积着厚厚的积雪,队伍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深深的足迹。
马车十分宽大,中间放置着暖炉让车里显得十分暖和,伺候姬舞的两个贴身丫鬟帮安甯语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折叠好放一边后便开始在炉上煮茶。茶香很快随着雾化的蒸汽蔓延开来,车上的安甯语偶尔会撩起窗帘看街外,发现队伍出了城门之后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
“甯语,你看起来很高兴。”姬舞端起了一杯清茶递给了安甯语,还是捕捉到她脸部表情微妙的变化。在府里的安甯语严肃让人难以亲近的冷酷,但此刻眼前的安甯语则像一个稚气的孩子,看到新鲜奇特的东西流露出本该有的情绪。
不舍的放下帘子的安甯语接过了茶杯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扬州,这种感觉很奇妙。”
虽说身为女子也尚且陪同父王到过其他地方,纵然没想过安甯语从未踏出扬州城,让她不得不联想到安泰之死,如果当年他没有遭到劫难,安甯语也不必一个人撑起整个安府那么辛苦。被剥夺的何止是童年,还有来之爹爹的关爱之情。
“如果你愿意,以后无论想去那里我都想要陪着你。”如果这番话从墨倪嘴里说出来,安甯语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惜姬舞终究不是墨倪,望着她安甯语到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天慢慢的变黑,担心颠簸队伍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决定在路旁的一片平地上安营扎寨露宿一宿。很快雪地上架起了帐篷,还有找来了柴枝燃起了火堆。坐了半天的安甯语扶着姬舞下了马车,星星点缀着黑夜让夜晚并不孤独。
吃过晚膳后大部分人都回到各自的帐篷歇息,唯独安甯语还安静的坐在火堆旁凝视着火光发呆,突然挂起了一阵寒风几度差点把火把吹熄,一瞬间让四周陷进黑暗,等风过后火又再度燃烧而且比之前要旺盛,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好几回最后火还是被吹灭了。
在赶来的护卫重新把火点着之前,黑暗和寒冷交织让人恐惧,重现燃气的火显得格格不入。这时候姬舞走了过来,将四周的护卫遣退到十步之外,坐下来望着安甯语,火光映照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让姬舞内心忍不住呐喊,‘为何你总那么让人无法捉摸?到底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