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她是送不成小谢了,领着谢凉秋到书案前:“此间事不了,长安他心里终归有些放心不下,未免他在边疆还要担心着我这里,我便给他去个信,好叫他安心。”说着,边研了墨,疾书了封家书,又用火漆封好交给谢凉秋:“我拘于这身子不便走动,现□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儿,还烦劳娘娘差人送给长安。”
谢凉秋有些欣喜,这么看来,君若和谢长安的心结应是结得差不离了。这番也不算白来,赶忙接过贴身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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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君若过得十分安生。高兴了偶尔还会陪太后去九阳宫探望炎帝,身子懒了边躲在绿柳居里翻翻医书打发时间。
据说,谢长安离都的时候原本十分暴戾,脾气大得点火就爆,旁人遇他皆是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着他。可收到君若的信之后,整日笑得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吃个饭都能对着帝都的方向傻笑,完全像中了邪,一干将士见状,躲得更远了。
算他有心,还专门差个亲兵来捎了他贴身的短匕,让君若睹物思人。匕首的刀鞘上镶着硕大的宝石,装饰得极为华丽。传话的亲兵是跟随谢长安一路征战的老兵,他说,这是谢长安第一场胜仗的战利品。
这日,太卜上报次日天象大吉,应吃斋上香,向天祈福,可佑皇帝早日康复。太后大约已经是急得没了方向,什么都愿意尝试。听了这话立马在后宫召开了大会,皇后称身子不适躲了去,这上香的重任就理所当然的落到淑贵妃谢凉秋的头上。
谢凉秋想想有机会出宫散散心,也未尝不是件坏事,便也承应了下来。张罗张罗,没用午膳,就出门了。
君若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谢长安的短匕,一手翻着医书。这匕首,她瞧着喜欢,大小又合手,携带方便,就时时配在身边。
统管绿柳居的姑姑领了个宫女来见她。君若瞧她面熟,仔细一想,原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喜儿。
喜儿向君若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
喜儿既然是九阳宫前当差的,断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她这向来清静的绿柳居。
君若持着书,朝喜儿虚虚一抬,有些奇道:“你怎么来了?可是九阳宫里出了什么事?”
那喜儿笑得甜甜的,两颊的小酒窝深深的,笑吟吟地回答:“回公主殿下的话,正是皇上有了转好的迹象,太后想请公主一同去瞧瞧。”
听到喜儿这么说,君若连忙丢了医书,下得榻来。不过心里有些纳闷,这太卜也太神了些。估摸着谢凉秋那厢正上着香呢,这厢炎帝就要醒了?随手把匕首往袖里一揣,就道:“那咱们赶紧去瞧瞧吧。"
孕妇总是懒懒地,成日犯困,是以君若这段时间睡着的时候居多,半梦半醒的,混混沌沌的,平日里许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可是,这个午后,即便是十数年后,君若也能回忆起每一个小小的细节。
有时候,君若会在独处的时候自问,如果当时,她能像现在一样注意到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事情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李伐立刻抱拳跪到太后脚步:“回禀太后,卑职乃禁卫军统领,职责所在便是守护这皇宫安全,重中之重更是守护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安全。卑职收到消息,有人下令驱逐九阳殿的侍卫随从,或企图对吾皇不轨。卑职想若王子犯法应当与庶民……”
他单腿跪地,朝太后抱拳,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的。似是多么不畏权贵,一心为公。说道‘王子犯法’还向君若和慕容礼看了一眼。
气得君若,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抖着手指,喝道:“你这是在暗示什么,不若说个明白!”
太后年事已高,这一来二去的,直接没惊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份了。刘皇后见太后的脸色已有些青白,嘴唇直哆嗦,却说不上话来。便命侍女扶太后上座落座,先喝些茶水将息片刻。
吩咐完,再走到李伐与君若中间。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缓缓说:“常曦公主既然愿意今日说个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说完,眯起眼,朝李伐看去:“李伐,你也应当知道污蔑皇亲的后果,本宫是绝不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