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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定苍后悔 示爱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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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众人期冀的目光,夜阑心沉了一口气,面向众人,扬起了声调,“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名花都是定苍太子送过来的,但是我却不能收。”

众人一阵唏嘘,定苍更是白了一张脸,他快步走到夜阑心的身侧,“如果你是在气那日我想要拿回梵天果的事情,我可以马上向你道歉。”

不过,对于定苍的低声下气,夜阑心直接选择了无视。

她巧笑嫣然,继续说道,“其一,我夜阑心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人,可是据我所知,定苍太子的太子府里面却是姬妾成群,我恐怕无福消受殿下的青睐。其二,定苍太子当着东陵皇帝的面求娶夜家二小姐,如今却大张旗鼓的向我献媚,阑心实在是怀疑殿下的居心。”

一篇言论说的堂而皇之,更是让众人将矛头调转,对向了定苍。

“当日我若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绝对不会伤你。这些年,我后宫虽然充盈,但是我心如磐石,从未改变过。”定苍压低了音调,面上出现了少有的焦躁,“如果你介意我当日求娶夜倾心的事情,我可以马上进宫向东陵皇帝说明情况……”

夜阑心嘴角扬起,冷冷的打断定苍的话,“殿下请你不要误会,不管你对谁心有所属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身为北庸的太子,还请殿下顾及自己的身份,切勿要辜负我二妹的一番情谊。”

夜阑心转过身,搭着馨儿的手,径直进入丞相府,只留下了一句清冷的话弥散在空中,“还请定苍太子将这些东西搬走,丞相府的人是不会来清理的。”

【长乐王府】

君无邪今日穿着白色的抵脚长袍,腰间系有玲珑青竹玉坠。过于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从前的楼主最是厌恶素白的颜色,而现在却下意识里的开始有些接受了。这几日从暗影到跑腿的,但凡是君无邪所准备的衣裳,定然会有同一颜色款式的女装。毋庸置疑,那都是为夜阑心准备的。

墨舞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子压抑的气息。

离了夜阑心,君无邪就是一副冰块脸,但此刻眼眸里却有细小涟漪荡漾开来的情绪,微微跳动。

棋音自从被君无邪调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丞相府,除开有突发情况,否则很少会回到长乐王府。

难道是夜阑心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着君无邪对夜阑心的在乎程度,此次事件显然惹怒了爷。

“那最后呢?”君无邪微皱的眉头舒展,随意地撩拨琴弦,嘴角笑意若有若无,似那因着风向飘散的茉莉花香,时有时无,却沁人心脾。

棋音淡淡一笑,“我想我应该明白为何王爷会对她刮目相看了!”

墨舞听得入神,夜阑心倒是干净利落,办事风格果然与自家主子是一个样。能够想象到被夜阑心拒绝的时候,定苍的脸上会有多难看。

君无邪轻挑眉,琴音缭绕,模糊了表情。

墨舞猜想得到,长乐王已经猜到了结果,否则,不会那么随意与轻松。

定苍狂傲的举动,引得流言四起,他企图用舆论将夜阑心抢回来。

君无邪让棋音回去,继续保护夜阑心。

有些事情,他必须得了解更多。

比如,奇异草的下落。还有庆安王爷,这一块硬骨头。

“爷,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帮夜阑心夺奇异草?”墨舞站在旁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君无邪不理会墨舞的担忧,只是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冷漠的空气,窗外的暖阳,倾斜的光落不尽,却投射不到窗棂上。君无邪仰躺于椅子上,向空中吐了一口气,冷酷的脸如冰雪一般慢慢化开。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与夜阑心拉近距离的机会。

世间的女子,蔷薇的柔媚与露骨、牡丹的雍容与华贵、依米的坚强与不屈……

见过的女子各形各色,却偏偏中意那么一支。

而此刻的锦华苑,夜倾心坐在鸾镜面前,面上是抹不开的恨意。她喜欢的是君无邪,不管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她的主意。

“我不能嫁给定苍!”这件事,除了定苍自己开口,再没有人能够帮到她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哥哥啦?”定苍歪歪倒倒地将整个身子依靠在门板上,浓烈的酒味,将女子闺房的胭脂味道盖去。眉宇间,落寞神色将整个人感染得格外悲伤。

自从定苍开口求娶自己之后,夜重华为他开了特例。如今的锦华苑倒是成了定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夜倾心心中虽然厌恶,可却受了以芙夫人的叮嘱,不敢表现出来。

此刻她见定苍喝醉的模样,赶忙上前欲搀扶住她。

定苍脸上一黑,悲伤失望的气氛交织在一起,他挥手将夜倾心从身边推开。

身子却如风过后的枝桠歪歪斜斜,他指着夜倾心说道,“我还没有醉,你不要来管我!”

这话里,充满了无奈。

若是以前早早意识到夜阑心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今日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尴尬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个身子如同一滩烂泥,定苍趴在桌面上。眸子里却盛满了痛苦绝望,“难道真就回不去了吗?”

“殿下?”夜倾心不解,昨个儿自己不是已经将夜阑心的金帖给他了吗?

要知道当年夜阑心与陌生男人定情的时候,夜倾心可是亲眼看到她将自己的金帖交给了男人。想来这些年,夜阑心的心中也是有着那个人的。

如今定苍出现,夜阑心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的!怎么会喝得醉醺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定苍像是拉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住夜倾心的手,声音凄凉地说道,“你说,她凭什么拒绝我?凭什么?君无邪有什么好的?”

是夜阑心!

夜倾心的心咯噔一沉,夜阑心竟然拒绝了定苍?怎么可能?她曾经亲眼看到夜阑心藏着自己的金帖,每隔一阵子就要去桃花坡,明显就是在等人。

如今她要等得人出现了,她竟然拒绝了?

夜倾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定苍,羡慕嫉妒,各种情绪在撞击心房。

凭什么她夜阑心一个草包花痴能够得到如此多优秀男子的爱护,而她却要被夺去“景阳明珠”的称号,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行。

不甘于命运的摆布,夜倾心决定奋力一搏。倾心于君无邪的她,发誓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

“殿下,”夜倾心近乎魅惑的声音在定苍的耳畔迷离散开,“夜阑心根本就是在骗你,从一开始便是骗你。当君无邪回来之后,她就移情别恋了。像她这样的薄情女子,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其实桃花坡的事情她都记得,可是她更加钟意君无邪的那副皮囊,所以她背弃了你们的誓言,背弃了你们的约定。殿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了?”

嘴角的笑意,仿佛被罂粟花汁沾染,血腥的味道从鼻翼飘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只顾浇愁凭举杯,哪知酒能够麻木暂时的痛。潜意识里,夜倾心的话点醒了他,就是这样,夜阑心移情别恋了,想背弃当年的誓言。

凭什么他要退出,君无邪才是后来者,该退出的应该是他!

“殿下,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招数很多!”夜倾心继续说道,“比如,她的身体。失去了女子最为宝贵的东西,她哪还有骄傲的资本呢!还不得乖乖地臣服在你的脚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是夜,朦胧的月华,侵润在雾气之中。

今日夜阑心将亲自去庆安王府寻找奇异草,她知道这事若叫君无邪知晓,一定会插手,于是便刻意避开了潜伏在锦绣苑外的棋音。

屋内烛火依旧摇曳,做出假象,只要屋外的人不近距离靠近,便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沉默一阵,收回思绪,夜阑心推开窗户,一个轻跳,直跃天空,留下一抹幽香徘徊在窗前。馨儿与阿九早就在丞相府门外等候,见夜阑心离开,亦是紧跟其后。

庆安王府外,灯火黯淡。

前厅里,有几个宫人端着酒水行色匆匆。

这个时候,莫非是王府正在宴客?夜阑心暗想。

利落地躲过四个望角楼,夜阑心幽灵一般潜入前厅,馨儿准备的地图上提过,庆安王府有个藏宝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奇异草应该藏在那里。

只是夜阑心才刚进入前厅,偏门便传来声音。

“你说,这么晚了,晋王居然来到这里喝酒赏月,真是稀奇!”听这女子的声音应该不过十五六,声音甜美,说话时候,底气十足,善用丹田之力,看来是懂武之人。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微微带着傲慢,似乎对这个晋王颇有微词。

“谁知道呢?”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却显得十分沉稳,“你们说,老王爷一直未娶,却是将晋王当做自己亲生的一般。我看,只要晋王一开口,老王爷就算是命也能给他,你说该不会是……”

“呸呸呸,长公主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就是苦了老王爷,晋王似乎对权势没有什么兴趣,就算老王爷再大的基业也是无用!”

“你们那少在王爷背后嚼舌根,小心被王爷知道,定然饶不了你!”一个女子笑着说道,“好生服侍主子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芍药姐,也就是你对皇子好,是不是看上了他呀?”

少女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一阵哄笑。

“不可胡说,我自小便跟在王爷身后,见过晋王的时间自然比你们长。那个时候的晋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天意捉人罢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呀,你们可别乱说话!”

“知道了,芍药姐,我们先回房睡了,你劳累了!”

“去吧,晋王与王爷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了!”芍药的身影出现在前厅,手里的酒盅,已经空了。

芍药无奈摇摇头,“晋王今日又不知怎么了,喝这么多的酒!”

见芍药出去,夜阑心这才摸入偏门口。

偏房里,残烛昏黄,帷帐投射的影子落在窗户上,摇曳生姿。庆安王府的建筑有一个特色,便是房间的窗户很大,且宽,很适合外面的人看见里面的情况。帷帐就是一个屏障,任何的举动,都能通过投射出来的影子,让屋外的人得到警示。

见地面铺层的石板,颇有不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五行布图,不愧是老庆安王爷,连帷帐这样柔软的东西也能运用到极致。

按照五行阵法,夜阑心迈出第一步,并未碰到帷帐。

房内的风,吹得很有规律。夜阑心这才发现,这些窗户根本就不通气,通气的地方是两面的侧墙,两边风向交互鼓动。

所以,即便掌握了步伐,如果不掌握吹风的时间,也不能通过整个房间。

细细感受风力与时间间隔,夜阑心的嘴角轻笑,身形利落的躲开一切障碍,成功地迈了过去。

走到偏房的尽头,有一道小门。

侧耳倾听,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难道要冒险一次?

正在夜阑心犹豫之时,身后却有一阵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周身的气息瞬间凝结了起来,夜阑心一双利眸飞快的扫过前厅。偌大的房间里,烛火没有留下一个死角。

想要藏身,只有眼前这道石门唯一一个选择。

脚步声渐近,夜阑心美眸一眯,素手轻扬,便将面前的房门推开。姣美的身形一闪,下一秒整个人便消失在偌大的前厅里面。

微风轻扬,带着满屋子的幔帐,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静谧,仿佛压根儿就没有人来过一般。

只是在她推开石门的一瞬间,眼前却是一片灯火辉煌,更有在本国难以见到的泪珠玉青灯。这些东西本进贡于皇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庆安王真的打算未雨绸缪,东山再起?

没有时间再犹豫,夜阑心穿过密室,摸上了一个过道。

清风徐徐吹来,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偶尔的丝竹之声,从转角处传来。纱织的柔曼将凉亭遮蔽,偶尔看得见里面的主人斟酒品尝。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夜阑心纵身一跃,藏身于房梁之上。低头,能看见那个被称之为芍药丫鬟正朝着凉亭而去。

掀开幔纱,晋王落寞的身影落入夜阑心的视线之中。清秀俊朗的脸,彰显着贵族的高贵与威严,只是那脸部曲线柔和。这般温婉雅致的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却不见往日的宁静淡泊。却多了几分落寞,无奈,夜阑心有些好奇,到底那场变故给了他怎样的打击。

见到芍药靠近,晋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二叔,你这府中就属芍药最为可人,做事亲力亲为,到是不像领宫的身份!”

“王爷,殿下又拿我开涮呢!”芍药眉目一扬,故作委屈地说道。

“你呀,不会是想将芍药要了去吧,这可不行,芍药虽是府中下人,到底我也没有将她当下人看待!”老庆安王豪爽地说道。

芍药见叔侄难得说得这般开心,放下手中的酒盅便悄悄退了出去!

“二叔,这一次真的是你做的?”晋王放下汉白玉酒杯,面上不复刚才的玩乐,倒是凝上了一抹沉重。

“是!”老庆安王也放下酒杯,掷地有声地说道,“晋儿,你不是不知道二叔的心思。最近,夜家的事情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九千岁如今也因为沉鱼丧命焦头烂额。太后不断地在朝中拉拢势力,再不进行做出行动,以后这块大石头,我们就不容易那么搬了!”

晋王无奈地灌下一杯酒,眉头的愁绪紧锁,“二叔,我只想查出当年是谁害了父亲,对权势我从未有过兴趣,更何况,母亲从未让我执着于此。她常说,皇室女子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当一名寻常女子。平凡人家的孩子没有勾心斗角,二叔,算了吧,我们何必在争呢!”

“不行!”老庆安王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角将案几上的杯子带到地上,打了粉碎,“你这个孩子,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你父亲的仇至今也未沉冤得雪。最好的办法就是权利在手,你才能够安全生活在这个世上!”

“二叔!”晋王也急了,“你拿奇异草这样的谎言说事,有脑子的人不难发现,不过是谣言,哪来什么奇异草。”

听闻此话,老庆安王哈哈大笑。

奇异草,三个字让夜阑心微微凝神。

晋王饱学诗书,气宇不凡。一举一动之间,带着不甘的落寞,但刚才那一抹灿烂的笑意,却在告诉旁人,他真的想做一个快乐的人,只是,大仇未报,所以,迟迟不能解开心结。

见老庆安王自信满满的笑意,晋王微微皱起眉头,“二叔,你难道真有奇异草?”

“当然!”老庆安王意味深长说道,“这东西不能见光。晋儿,你要知道二叔如今做的,都是为了你,你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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