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显然触到了贺思佳的逆鳞,她抬起腿就踢了他一脚,反应很激烈,“我不去。”
钟景睿站得笔直,他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佳佳,你走了五年,外公一直很挂念你,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爷爷,听话,明天和我回去见他。”
贺思佳面上突然像是覆了一层冰,“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
钟景睿拉着她进了一间房,这是她出国前住的房间,还来不及看清房中的摆设,他又已经将她带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淋在她身上,刚刚开春的天气并不温暖,她立刻发起抖来。
“酒醒了没有?”钟景睿的声音却比水还要冷,桎梏住她问道,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又问:“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贺思佳已经被冷的脸色发白,嘴唇泛紫,却努力溢出一丝笑来,反问道:“你还记得你在这间浴室里对我做过什么吗?要是当时你做到了最后一步,我们现在会不一样吗?”
钟景睿整个人被她这句话定住了,时间仿佛也回到那一晚,火热撩人的亲吻,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难以抑制的喘息。
贺思佳关了花洒,抱着胳膊不停地发抖,缓缓朝他靠近,踮起脚循着他的薄唇吻了下去。
几乎是一被冰冷的唇触碰到,钟景睿就回过神来,猛然推开了她,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贺思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靠着墙壁无力的说道:“你一次次的放开我,我好不容易要忘记了,你又要来找我,钟景睿,有时候我真想挖开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钟景睿恢复过来,神色仍旧冷清,“不管我们俩怎么样,你都该回去看看外公,这两年他身体并不好。”
贺思佳背过身去,颤抖着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她的声音也微不可闻,“那年他逼着我去美国的时候,说过他不想认我了,说他没有我这样的孙女。你真的认为他会想见我吗?我不认为。”
静默了一阵,贺思佳笑道:“其实这次回来,没见到你和沈卓姗结婚生子,我已经很意外了。”
钟景睿什么时候离开的,贺思佳没有察觉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最后那句话。等她转过身来时,她感觉自己已经浑身僵硬了,她脱光了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可不管怎么洗,心似乎都是冷的。
她裹着浴巾出来,拉开了衣柜,里面她的衣服还挂的整整齐齐,满是几年前的味道。她知道,当她走进这道门,回忆便蜂拥而至了。
她随便穿了身家居服,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她很难受,可始终醒不过来。后来她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温暖中,她更紧的靠过去,暖烘烘的很舒服,她似乎没有做梦了,这次终于睡沉了过去。
翌日醒来,天光大亮,贺思佳赤着脚在房里走了一圈,钟景睿已经走了,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有失落有释然,他终究没有逼她回去见爷爷。
她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有人按响了门铃。脑中立刻闪过的想法是他回来了,可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按门铃吧。她起身透过猫眼一看,看清来人,快速的打开了门。
她显得有些兴奋,问道:“你怎么会来?”
安夏辰手上还提了一份早餐,“他一早打电话过来,让我接你去我那里。”
她的笑立刻变得有些僵硬,“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和你走。”
安夏辰点点头,把早餐递给她,“先吃东西吧。”
她接了过来,饱餐一顿后,她仍旧觉得心是冷的,冷的她自己都难受。
随意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便跟着安夏辰离开了,并不知道,有人隐藏在拐角处目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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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贺思佳发现钟景睿似乎真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在芝加哥那五年,她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可她回了A市,依着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以为他不把她带到爷爷面前绝不会罢休的,没料到他就这样完全不出现了。
她并非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她学了五年的金融投资,随时关注金融市场的消息,已经成了习惯,她会有意无意的在经济版面看到他,也会特意留意到爸爸的公司最近又签了什么大单。她还是不断欺骗自己,她只是职业使然而已。
收到国际著名的金融投资公司华顺在A市分公司的offer成了她生活的转折,她并未向任何公司投交过简历,收到这样的offer让她始料未及。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国际大公司的邀请,她没任何理由拒绝。
眼见着就要到华顺工作,她向安夏辰提出回到家住。夏辰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她想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她因为这句话在他家里继续住了下来,他总是那样了解她,他知道自己现在最怕的就是孤独,所以默认她继续住在他家。在芝加哥的那五年,她真的怕了。她很感激他,但两人都默契没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可贺思佳的生活并没有因此真正步入正轨,见到华顺分公司的总裁时,她才明白钟景睿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