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小林啊,让你看笑话了。”
林皓轩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张梵张大了嘴,看着这人“憨厚”的笑容,瞬间石化…还是她认识的林皓轩吗?
从初识时的冷傲漠视,到后来的家庭妇男,及各种穷追猛打,以及现在的这副憨厚朴实,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啊?
许则笑呵呵的弯下腰,温言细语的对吓瘫在地上的王莺说,“刚才…是哪只手打的啊?”
“什么,什么哪,哪只?”王莺毕竟是个乡下妇女,看见排成两溜儿的大兵们,个个都虎背熊腰的还背着枪,早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这只?”许则笑眯眯的问她。
王莺就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许则抓着她的右手腕轻轻一拉,王莺立刻惨叫了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她,她抢我男人…”她疼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坐在又哭又嚎的。
白露又惊又怒,“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女人啊!爸,爸你看他!”白靖文在白露心里就是一个神,虽然这人看起来是个军官,但她还是相信她爸爸是绝对可以HOLD住这个场面的。
白靖文的心里则在飞快的打着算盘。
白露还在那里忿忿不平,但她不知道许则到底是什么人,但见白靖文半天没吱声。于是她一咬牙,挺身而出,“你们是军人,怎么能欺负妇孺呢?我未婚夫是骆家的少主,你们可别欺人太甚了啊!”
许则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身边的一个大兵伸了伸下巴,“给我拨骆老爷子的电话。”
大兵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电话,然后交给许则。
许则笑眯眯的拿着手机说,“骆叔好,我是许大…哎呀是呀,好久没跟您打电话啦…没事没事,就是遇到一个姓白的,自称是你们家未来的媳妇,哎呀这我就比较难办啦…也不知道您家里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亲戚啊?哦…是这样啊,那行,没事啦…哎,好嘞,劳您惦记着,我一定跟我们家老爷子说,那行,不打扰您啦…回见!”
白露这回是真的慌了,“你,你…”
“骆家说,”许则点了一支烟,一只脚在地上不轻不重的前后晃着,他吐出一口烟,才说,“…他们家可没有姓白的小媳妇儿,小姑娘,你是搞错了吧?哦,也有可能你说的那个骆家不是我认识的…”
“哥…”许芸带着哭腔喊了许则一声。
许则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那窝囊样儿!”
“别抽烟,你有支气管炎。”
许则看了看手上的烟,凑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美美的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对着张梵说,“闺女,烟灰缸呢?”
张梵赶紧跑到厨房里拿了一个小盘子出来,许则一看,小盘子里还盛着一点点水,他笑了笑,把烟给熄了,顺手摸了摸张梵的头,“真是个好闺女!”
张梵有些异样的看着许则。
许则转过身,那笑容就不怎么真诚了,“哎呀亲家母,这边坐这边坐,虽然法院一审已经判了他俩离婚,毕竟这离婚证还没拿到不是?咱还是姻亲不是?来来来,咱好好唠唠嗑!”
回头又对张梵说,“闺女,赶紧的,把家里的好茶好水果都摆上!”
然后他亲自过去搀扶了白老太,也不容白老太愿意不愿意,把她拖到沙发上去坐着。
张梵蹭蹭蹭的跑到厨房去了,林皓轩也跟着她进来了。
林皓轩也不关门,直接就扳着张梵的脸看。
她左脸上有两道指甲痕,右脸下方有一道瘀青,他伸手摸了摸,微眯着眼睛问,“谁?”
张梵“嘶”的吸了口气,骂道,“你!疼死了!”
她把林皓轩挡到一边,一边从冰箱里找出饮料,一边说,“穿红格子的那个挠我脸了;坐地上哭的那个好像是白露的妈妈,她开始扇我巴掌的时候我没躲开…不过,我刚才已经报过仇啦!”
等张梵端着东西送到客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很有秩序的坐下了。
许则独自坐着了个单人沙发;白老太和白靖文坐在一块儿,白露坐在白靖文身边的小几子上;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坐着许芸。
许则带来的十几个大兵紧紧的贴着大厅的墙壁站着。
白老太带来的那几个农村妇女则畏畏缩缩的坐在餐厅里。
张梵第一次觉得,她家这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客厅其实也不小嘛!居然容得下这么多人。
许则朝她招招手,“闺女,来,坐这!”他指了指许芸身边的空位。
张梵就露出了一个“这好像不太合适吧”的表情。
但是许芸朝她笑了笑,伸出了手。
张梵就乖乖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着。
许则看着她们俩,微微的笑着,有些出神,没说话。
而许则不说话,现场其实也就没人敢说话。
林皓轩自顾自的挨在张梵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身体很明显的朝张梵那边倾斜着。
白露偷偷的看了他几眼。
许则仍然没说话,喝了几口茶,又剥了一个桔子慢慢的吃着。
白家人如坐针毡。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极度不安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