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兰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发表她的长篇大论:“哼,还叫我们滚,滚就滚,我才不稀罕继续在他那儿,受他的气。平头哥哥,我们这就回公司去,马上去交辞职报告,不在远景集团做了……”
她说着,就伸手,要将阿琛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阿琛继续了她的搀扶,抬起头来望向了她:“要是你感觉,你在远景集团很委屈,你可以交辞职报告走人。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会一辈子跟在霍少的身边……”
“你……”李玉兰有些急了:“霍景纬究竟是给了你多高的工资啊,你整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替他做事,还居然舍不得走。”
“这不关钱的事。”霍景纬微微的移过了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沉闷着点上。
狠狠的抽了一口,等那烟气慢慢有嘴里吐出,阿琛才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跟霍少认识的?”
这些事,李玉兰平时可从来没有听阿琛提过,她没有再坚持走,跟着阿琛一块,坐在了长椅上。
记忆的闸口一打开,阿琛就有一些收不了:“在我还十一岁时,就认识霍少了……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自幼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流落街头,被别人拉进了扒手集团,整日就靠偷窃为生……要是每天偷窃不到足额的钱财,我会被团伙中的人打……”
“后来有一次,我又因为失手,没偷到那么多的钱,被同伙的人给按着一顿暴打,倒在路边。然后……霍少和他的妈妈路过,见我可怜,就带我回了霍家……知道我是孤儿,他们收留了我,并不歧视我的过去,给我饭吃,给我衣穿,霍少甚至提出,让我跟着他一块儿读书……”
“所以,我跟霍少的关系,不仅仅是上司跟下属……不仅仅是老板对员工……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当我穿上新衣服,拿着书本时,我就曾经发誓,一定要好好的跟随着霍少,不管以后他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他的吩咐……”
李玉兰听着这儿,才算是有些明白,阿琛跟霍景纬究竟是什么关系了,难怪他一直是叫着霍少,而不是如自己这些员工,叫他霍总。
“这么说,你跟他就从小一块长大?”
“对……后来,霍少和他妈妈出了一点变故……”说到这儿,阿琛顿了顿,才道:“太太死了……我才感觉,我们太渺小了,渺小到有时候,想保护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法办到。”
“所以,我们拼命的想变强,想变得更强,只希望有一天,我们不再有亲人有朋友在我们的面前离去……可是,这一次,霍少对我太失望了……他早就一再交待我,不管什么时候,不要离黄蕊蕊左右,可是……我没料得,这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这种事……我真的对不起霍少的重托……”
“所以,我倒宁愿他狠狠的骂我打我,这样,我可以好受一点……”
李玉兰瘪着嘴,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响,才道:“好吧,既然你跟他的关系这么特殊,我决定,原谅他,不跟他计较,毕竟,他也是担心黄蕊蕊,才这样的着急的。”
阿琛静默了片刻,当他再次拿了烟放在唇边,李玉兰生气的一把的夺下了烟:“哎呀,我都没有再要求你辞职了,你还在这儿一个劲的抽抽抽什么啊。”
“我在想事。”阿琛拨弄着打火机,半响,才打了电话,给公司的保安部经理,处理他该处理的事。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黄蕊蕊被推出了急救室,转入了vip病房。
“您好,霍先生,刚才我们已经召集全院的专家统一给她会诊过了,身体方面并没有别的大碍,只是腰部和腹部被撞击过猛,软组织受损,只是腹中的宝宝……”说到这儿,医院的院长,神情有些凝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霍景纬想想还是有些酸楚,他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来的路上,黄蕊蕊都是那种情况了,他当然不可能埋怨医院没有尽力。
“刚才手术中,给她注射过了一些药物,要隔几小时,才会醒。”护士得知这已经是本市有名的远景集团的总裁,态度自然是亲切而友好的。
霍景纬没说话,在床头边坐了下来。
因为药力,黄蕊蕊睡得很深沉,只是一张小脸,依旧是苍白而憔悴的。小巧的鼻翼微微的翕动。黑发的秀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越发令人感觉她就是一个失去了生气的破碎娃娃。
他伸出手掌,温暖而略带粗励的手掌,轻触着她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事端,让一惯活力四射的她,会这么无助的躺在这儿,任冰冷的药水侵蚀着她的血管。
“蕊蕊,我不管是谁,我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替你和我们的宝宝讨回一个公道。”霍景纬将脸凑近了她的脸,贴着她冰凉的脸颊,斩钉截铁的说出这话。
阿琛赶回公司,调看了办公大楼前的所有监控视频,这显然是一起恶意的故意杀人事件,公司前台的小姐,包括大厅的保安,都能作证,看着马晓芸开着车在黄蕊蕊身后穷追不舍,甚至在车撞上大柱子停下来后,都还下车拿了铁棍,企图将黄蕊蕊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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