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乔小陛其实是个好孩子，他不喜欢我，如果严重一点可能会真希望我死，但我不认为我出车祸是他授意人动手脚。这种事蒋绝能做出来，曲言琛能做出来，端沈能做出来，包括哥自己也能做出来，但你和乔陛不行，你们没有那么狠的心。】

乔陛他最多只会让我狼狈不堪，就像这次，达到目的便罢手。换作我，光是指使人做点手脚，也能让一个人竖着进警察局横着出来。

“没有，没想起来，”换了个坐姿，哥不得不装X，哪怕现在状态再不好，“要不你帮我复习一下？”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乔小陛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笑意，他拉过椅子和我面对面坐着，低声道：“这样都死不了，还借尸还魂了。”

垂眼把袖口的褶皱整理好，哥抬头看他，让自己笑容不变：“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哥好内疚，不过那句话你听说过没有？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有哥不是借尸还魂，比那个高级一点，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说话注意哦，沈继他看着你呢，小心他晚上去找你。”

【这样吓小孩子真的好吗？】二公主问我：【再说我才不是鬼！】

【这不重要，关键是要体现哥的机智和随机应变。】

【......】

“你不是想复习吗？我告诉你好了...我不是你弟弟。”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我手里的听筒掉在地上而不自知，直到二公主问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出车祸。

【乔准，我恨你，我从来都不是你弟弟。】

【我是抱养来的，我母亲不过是漫乔一个过逝的影后。】

【可笑我从小那么努力追赶你的脚步，想有资格和你比肩，哪怕我根本志不在此。】

【你是乔家真正的少爷，漫乔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我一个养子怎么比得过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所以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你说爱我时，你能想象我有多高兴吗？现在想来，那不该是一个哥哥对亲弟弟的态度吧？】

【你真把我当弟弟吗？因为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兄弟，所以才会抱着那样的龌龊心思说喜欢，你不觉得恶心吗？】

【在你眼里，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大概不过是个可怜虫，可以随意践踏侮辱的玩物？反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回忆历历在目，哥握紧手指，咬破了舌头，却听见对面的乔陛忽然开口：

“你是我痛苦和噩梦的根源，关键是我自己抱有了不该抱有的感情和期望。当你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一动不动，不能说话，那么安静。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中度过，生怕一睁眼就再也看不到你。”

“但同时又想，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你永远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哪怕死掉，也是我的。”

“因为，早在从小到大追逐你的过程中，你这个讨厌鬼，以你那惯有的不容拒绝，让自己变成我的在劫难逃。”

“我还是输了啊...”说完这句话，他放下听筒最后看了我一眼，嘴唇开合吐出几个字，然后头也不回走掉。

我学过唇语，能分辨出那句话是什么，他说：乔准，再见。

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们讲过的睡前故事《卡萨》，里面的小男孩儿用陈述口吻抱怨：我弟弟是个坏小孩，他总是骄傲而倔强。痛了也不说，难过也不说，拉着我的衣角叫哥哥，怎么也不肯掉眼泪。

乔陛走后端沈很快就来了，紧皱着眉眼底有淡淡青黑，把我保释出来后，他问：“之前我被人绊住了，里面没人为难你吧？”

你看，这些暗箱操作大家都懂，如果难过，如果委屈，为什么不干脆用手段教训哥？

可是你说的那些，哥的确不知道，爸妈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之前还在为如果带着你出柜会不会被家里打断腿担忧。你怎么会那么想，你怎么会认为，一直把你捧在手里放在心上的哥会舍得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