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见李轩脸色郑重,稍一寻思,便知道了李轩心中所忧,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小龙之所以仍是太乙金仙初阶,一是不愿,二是不敢。”
“龙汉初劫后,我龙族被天道所弃,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从前慢了数十倍不止,修行速度自然也就缓慢无比,如果仅仅就是这样,靠着无数天才地宝堆砌,聚灵法阵辅助,相信以我龙族的底蕴,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恢复元气。”
“但天道早有算计,我们龙族只要修成大罗境界,便是死路一条,因为那天劫的威力比之以往强了无数倍,就是大罗金仙都要退避三舍,普通族人又怎能安然无恙?所以自从大劫过后,我龙族根本就没有新的大罗修士出现,自然也就无法恢复元气,这亦是小龙仍是太乙金仙的真正原因。”
见李轩听完自己所说,脸色越来越难看,敖广连忙开解道:“上仙莫要担心,这天道算计或许会对巫妖二族有用,但对上仙的苍族却绝对无用!”
“哦?还请道友明示。”
敖广的话让李轩好奇不已,他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苍族和巫妖二族的异同之处,便隐隐知道了答案。
敖广略带羡慕地说道:“苍族虽是以巫妖二族为根底,但不论后土部落,还是玉兔一族,都有大功德加持,自然算不上天道弃子,也就不会被天道算计了。”
虽然已经猜出答案,但李轩对敖广能够将这些洪荒隐秘如实相告,还是心存感激,李轩乃是恩怨分明之人,敖广对他的善意,他却是不能不报,只见他站起身形,走到敖广的面前,恭恭敬敬使了一礼道:“贫道谢过道友赐教之恩,以后如有用得到贫道之处,道友尽管开口便是!”
听到李轩的承诺,敖广心中一喜,连忙还了一礼,暗道自己果然做对了。
原来,当李轩讨要法宝时,老于世故的敖广便感觉到李轩的隐隐不满,一番思索下,便知晓是他前番做的太过,弄巧成拙了。
试想,李轩既然能和通天成为莫逆之交,那二人的脾性怕是相差不大,通天乃是豪爽义气的性情中人,为人交友最重“真诚”二字,由此知彼,李轩的脾性应该也大抵如此,可他为了老祖宗之事,却偏偏干出那么多“弯弯绕”,李轩有如此举动便不奇怪了。
既然摸准了李轩的脾性,敖广对老祖宗之事也就有了几分把握,他心念一转,便暗暗有了决断。
只见他起身行至李轩面前,“噗通”一声,叩拜道:“小龙交好上仙,的确是有求上仙,如有不当之处,还请上仙见谅,另外请上仙放心,我龙族此番所作所为,绝无半点歹意,如果小龙所言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东海龙族死个干净!”
听到敖广的毒誓,李轩点了点头,暗道敖广不愧是东海龙王,行事够果决。
李轩大袖一挥,将拜倒在地的敖广扶了起来。既然敖广能以诚相待,李轩也不在乎把事情说开。
“敖广道友,你所求之事,应该是和祖龙有关吧?”
听到李轩点出祖龙之名,敖广暗道一声万幸,如果不是他审时度势,祖龙回归之事很可能会多生波折,所以接下来的应答,他再也不敢有所隐瞒,皆是如实道出。
“上仙所说不错,正是我族老祖宗之事,不过我族老祖宗已经有过交代,上仙如果不能混沌魔神大成,此事便作罢,所以前番,小龙才没将此事道明,还望上仙恕罪!”
对于敖广的解释,李轩也是一惊,竟然需要他混沌魔神大成才能办到,看来祖龙所求之事非同一般!
双方的心结既解,相互勾通起来便顺畅了许多,李轩也从敖广处得知,这东海之上有“三险、三恶、三福”一说,如果他想求取机缘法宝的话,可以去这些地方试一试,或许会有收获。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在李轩一行人准备告辞时,敖广却是又送上了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正是龙族的龙珠,按敖广所言,这些龙珠乃是龙族战殁的大罗前辈所留,虽然不是法宝,但却胜似法宝,最大的用处便是储存法力,一旦与人争斗起来,便等于多了一份法力,自可占得先机。
李轩知道,敖广送出此物乃是为了诚心结交,再也没有半点别的算计,所以他也很大方地收下了来。
其实他也想通了,敖广除了有些老于世故外,人还是不错的,结交一番倒也不错。
就这样,李轩一行人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东海,只是李轩不知道,此次东海之行不仅仅为他和敖广化解了心结,更是为他打开了真正的成圣之路。
瀛洲仙岛的道观大殿内,正上演着奇异一幕。
一位蓝袍青年,一位绿衣少女,双双跪着“天地苍生”四个古篆大字下,默默无语,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青年和少女身上一丝法力都没有,就彷佛常人一般。
这青年正是从东海回返的李轩,而那位少女则是曾在东海龙宫内出言顶撞过敖广的琼宵。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琼宵在东海龙宫内犯错,李轩多多少少也有管教不严之责,所以此时的他便陪着小丫头一同受罚。
“师尊,徒儿错了,您就饶了我吧!”琼宵一脸痛苦的求饶道,她是真的被这七七四十九天的“罚跪”折磨怕了,如果法力健在,她当然无所谓,可如今,她的法力皆被李轩所封,加之又没有修炼煅体之术,这四十九天中,就如凡人一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算她是先天灵物化形,也撑不住了。
李轩用眼角扫了一眼琼宵,只见她额头冒汗,双膝乱晃,显然有些吃不消了,虽然很是心疼,但他并没有心软,因为他知道,小丫头倔着呢!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说一说,究竟错在哪里了?”
“徒儿不该随便乱开口,丢了师尊的面皮!”琼宵把这句都快说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轩摇头苦笑,暗道果然还是如此,便不再理会琼宵小丫头。
见李轩不再搭理自己,琼宵大急,此刻的她,是真的受不住了,她宁肯被大姐天天教训一次,也不想再“跪”在这里,“师尊,徒儿真的知道错了,徒儿不该乱发脾气,不该随便使小性子!您就饶了我吧!”
李轩满意地点点头,右手掐动法诀,随手一点,琼宵的身上闪出一道蓝光,法力便如清泉般,汩汩而出,有了法力的滋润,小丫头的痛苦这才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