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心情很好,想到他昨晚在安昭仪身上大展男人威风,颜清澜心中不只闷堵,还恼火得很。
宫规宫规,宫规还不是皇帝说了算。颜清澜把手里的奏折狠摔到御案上,撅起嘴站得笔直生闷气。
“不想射猎?”越承骥猜测着,道:“朕安排一下,晚上带你出宫,逛逛京城的夜市,可好?”
颜清澜摇了摇头,心中堵得难受,不想与越承骥说话,也便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交叠身前的双手。
手套是内廷织造司连夜赶制的,上面精致的兰花,颜清澜来回数着兰草的叶数,越数越闷。
越承骥看她神情不愉,伸了手要拉颜清澜,拉了个空,站起来凑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不开心?那你想到哪里玩?朕安排一下。”
颜清澜霎地后退几步,离越承骥远远的,面上愤色也收起,恭恭敬敬屈腰道:“微臣不敢,皇上万金之体,岂能随便出宫。”
越承骥着实不会哄女人,凝视着颜清澜半晌,不知做什么哄她开心,只得作罢。
两人闷头看奏折批奏折,颜清澜一声不吭,谨守着臣子本分,越承骥问她话,她一口一个微臣回皇上,越承骥啪一声摔了奏折,沉声道:“昨日好好的,生朕的气?”
颜清澜摇头,垂下头作惶恐状,有礼地道:“皇上此言折煞微臣,微臣哪敢生皇上的气。”
不生气就不是这个样子,越承骥想了想,道:“昨晚朕没有临幸女人的,你也知朕那个毛病,对着别的女人,它起不来。”
这解释颜清澜听得更糟心,敢情自己就是一阳痿治疗器。
不临幸是因为那物站不起来,若是起得来,也便临幸了。
她心绪烦乱,一时间也没去想安昭仪那*的叫声从何而来。
颜澜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后宫的事,微臣不便置喙。”
她撇得这么清,越承骥愣住,打量着颜清澜片刻,低低嘟囔了一句,颜清澜没有听清,也不想追问。
在最初的闷堵气恼后,颜清澜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她苦涩地想,自己实在是水性杨花,这么快就给越承骥扰乱了心。
越承骥不肯给自己出宫,不能找谢弦商量,只能自己想办法。
怎么才能避开越承燑?
颜清澜脑筋转了转,想到一法。
看看哪个郡县出事,怂恿越承骥把越承燑派出去,等过些时日越承燑回京,自己也许已办成事出宫了。
这日的奏折都是京城各部的事,颜清澜正想把昨日看到的南平郡崇拜保生娘娘一事拿出来说,夏实在门外拉长声音禀报,谢弦求见。
谢弦穿着官服,金累丝造晴绿玉石镶嵌束发冠,盘领广袖仙鹤纹玄色官袍,身量更显修长,五官清雅俊秀,进得殿来,请安后,一双墨黑的眸子看向颜清澜,眼神温润,如清泉般明澈。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再听着熟悉的牵绊身心的声音,颜清澜烦躁的心瞬间安宁下来。
“皇上,臣觉得,南平郡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谢弦提的是颜清澜想用来调开越承燑的南平郡一事,颜清澜不由得紧张起来。
“依你之见?”
“此事可大可小,处理不当,则有可能演变成民变,臣本想亲自走一趟,细思来,由逊王爷去,比臣更合适。”
谢弦提的,正是自己想说的,颜清澜暗暗高兴。
“准。”越承骥微一沉吟同意。
颜清澜欢喜不已,正要去拿笔,谢弦已拿起毛笔醮墨写了起来。
谢弦又提了两件政事,越承骥一一准了,他告退时,颜清澜不假思索道:“清澜恭送相爷。”口里说着,脚下移动,作出送谢弦的姿势跟着谢弦走了出去。
夏实还有四个内监在殿门外候着,颜清澜看谢弦,谢弦也定定看她,两人眼神交緾,谢弦接着往外走时,颜清澜也没停下,跟着往外走。
“清澜,你小心些,逊王临走前会来向皇上面别,你不要和他打照面。”
颜清澜点头,小声把自己昨晚在华阳宫外遇上越承燑的事说了。
“难怪。”谢弦双眉一跳,面色变得凝重,低声道:“逊王爷昨夜半夜里上了驼峰山,把你的坟挖开了。”
“啊!”颜清澜吓得不轻,失措中一把抓住谢弦手臂,急急问道:“怎么办?那里面没有尸体,他会不会很快知道我没死?”
“不怕。”谢弦轻拍颜清澜的手,“我弄了一具尸体,洒了化尸水,他纵是怀疑,也不会有证据,待他从南平郡回来,我再想个法子把他调离京城。”
颜清澜松了口气,心下不舍着,还想听谢弦与简崇明一模一样的声音,手放开了,双脚却没动。
“不知逊王爷有没有见过你写字,他没有参与议政的权力,一般圣旨批复到不了他的手,却也无妨,只是,下达给他的圣旨,你别执笔,想法让皇上自己写或是夏太监写。”谢弦又温声叮嘱。
颜清澜点头,谢弦上下看了看颜清澜,道:“面色有些悴损,皇上没难为你吧?”
“没。”上下其手应该不算是难为自己吧。
“前晚听得你住到夕颜殿,我方松了口气。”谢弦轻叹。
他以为住到女官居处,便是皇帝在耍弄权柄,不会对自己出手,颜清澜想起自己与皇帝相处的不清白,羞臊难言,睑眉低首不能言语。
“倾云是我的人,有什么事你可托她传话给我。”谢弦压低声音,又道:“见机行事,促成皇上临幸幻蝶,林远漠便能完全站到咱们这边。”
给越承骥制造临幸女人的机会!颜清澜愣了愣,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