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帮过他的人,他都能视若蝼蚁轻易除去!
这样想着,罗纱的眼中不由自主闪过一丝恨意,忙垂下头掩过去了。
刘卫才正因回忆起前些日子的事情而恐惧着,就听旁边那位官老爷唤了他一声。
“你过来,我有些话要问问你。”
听穆青巍如此说,刘卫才忙恭敬地过去答话。
罗纱正陷入思绪中,就听刘卫才惊呼道:“什么?流寇?”
她忙侧首看过去,就见刘卫才挥着干瘦的胳膊,愤愤说道:“那些个人的样貌气度,说是当官的,我倒是更信一些,流寇?官老爷,唬人也不带这样的啊!”
他一时激愤便有些口无遮拦。
“不是我唬人。我只管带兵打仗,这些不归我管。”穆青巍只淡淡说道:“那些人的尸身,前些日子在那边山上被人发现了,说是流寇所为。既然这样下了定论,那就是流寇做的。你若想活命,往后对着谁说,都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可记得了?”
刘卫才知道穆青巍是在提点自己,也知这样应下来更好,可他到底是亲眼看到孙家人被杀的,一想到那些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就这样逃脱了责罚,他心里闷闷的,也顾不上和穆青巍说话了,“唉”地声重重叹了口气,扶着膝盖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罗纱看他如此,便安排人带了刘卫才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看着刘卫才满腹心事地离开屋子,罗纱正要让红倚她们为刘卫才收拾间屋子出来,穆青巍制止道:“也不知他有没有被那些人发现,看他害怕的样子,或许是被瞧见了。如今他惹到了这事儿,万一再住在你这儿怕是要给你招惹些麻烦。人,等下我带走,你照顾好自己便好。”
罗纱忙谢过了穆青巍。片刻后记起了自己方才想着的事情,又踌躇着问道:“还有件事想拜托二叔,不知二叔可方便。”
见穆青巍示意她说,罗纱就道:“我想让盛家人知道孙家人不是被流寇所杀,只要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不知可不可行?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
“盛家?”穆青巍疑道:“难道是屏阳伯家?”见罗纱点了头,他扶着椅子改为半侧坐,朝了罗纱奇道:“和他家有什么关系?”
见罗纱抿了下嘴,不待她开口,穆青巍说道:“办法总是有的,不被人发现,那很简单。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日子办成了我再给你答复。”
罗纱就松了口气。
和穆青巍说话有这点好处。他不爱听借口,索性不需要她去讲。
其实罗纱这样打算,也是有原因的。
屏阳伯夫人便是孙家人。他们盛家帮助六皇子,其实也是因了孙家帮助那人,而六皇子是那人最信任的儿子。
如今那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就心狠手辣地将孙家除去。
盛家得知后会作何反应呢?
是故作不知,还是会物伤其类,有所行动呢?
其实,依着他们对皇帝的了解,保不准孙家被杀的消息一传出去,盛家人已经开始怀疑那人了。
只是,他们或许会不够确定,这时,只需要一把火来点燃他们心中的猜疑。按照盛家人的性子,应当不会坐以待毙才是。
最好,六皇子也能从盛家那里得到消息。
那么他也不得不怀疑一下,此人对自己所谓的最信任的儿子,又会分了多少真心过去呢?
如果盛家和六皇子同时提防起来暗中联手,就算短期内他们没有采取什么大的动作,但小的试探也是少不了的,那人定然要分去不少心力来应付他们。
这样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多多少少也能为穆景安和穆青涯争取些时间吧!
罗纱暗暗期盼着。
过了些时候,刘卫才终于收拾停当。穆青巍便带了他离去。
送走了二人,罗纱心情依然很是沉重。她看看阳光还算不错,就带着红倚红绣二人在院子里绕了些时候平复了下心情,方才回了屋子。谁知一进屋,就见紫艾紫环姐妹俩正一同专注地看着什么,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听到罗纱进屋了,方才回头看了看。
红倚好奇,便问她们在商量什么。
姐妹俩迟疑了下,又对着头商量了几句。
紫艾摇了摇头,紫环却有些不同意她似的。
最后一向爽快的紫艾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陈妈妈给我们几人寄来了封信,方才红倚红绣不在,我们俩就将信拆了。谁知陈妈妈是让我们帮忙在姑娘面前求求情的,可我们看了信的内容后,也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不待她说完,紫环劈手夺过她手中的信纸行了过来,交给罗纱说道:“姑娘还是自己看吧。”
罗纱看了眼她们二人脸上神色,接过信笺慢慢细看。谁知这一看,却是心中慢慢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