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伯父出京前吩咐人留意的,那人找不到母亲和你们,就寻到我这儿来了。”
穆景安忙问罗纱那人是怎么样的形貌,有何特征。
待罗纱细说完,穆景安惊愕了下,又问道:“他可是说这是他师父让交给我们的?”
见罗纱点了头,穆景安喃喃说道:“叶之扬这家伙居然能笼络到那个人……不对,叶之扬怎会帮助我们?”
穆景安所说的,是皇帝身边的一个亲信,平日里看起来油盐不进的一个,居然同叶之南交好,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罗纱将东西给了穆景安,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思量起那“小厮”说的话,便有些迟疑地说道:“依着来人的说法,好像大伯父肯帮助穆家,是与母亲有关系。”
她这话一出口,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就想起了勇毅侯府开办赏花会那次,长公主和叶之扬私下里的见面……
原来两人见面,却是为了这种事情。
虽然穆景安一直信任长公主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但是如今知道她私下里见叶之扬也是为了穆家,就又是别样的感慨了。
但现如今也没太多的时间容他们细想别的。
锁具改了,一时间也没法通知北地那些人,该如何是好?
“若是将新锁具偷出来,难免会打草惊蛇,使不得;若是不偷出来,到时他们解不开锁具,便无法行动……”罗纱正边想边说,转眼看到穆景安的动作,就话到一半停住了。
穆景安细细看了那图一番,从腰间抽出惯用的折扇,打开上面的机括,取出一根细针,对着锁具的示意图比量了下,摇摇头,又打开机括,另换了针。
罗纱就不再言语,只静静望着他。
眼看着快到穆府了,穆景安沉声说道:“你去趟郊劳台那儿,向母亲和父亲借几个人。”
罗纱怔了下,猛地握住他的手臂,问道:“哪几个?你要做什么?”
穆景安眼神灼灼地望向她,抿着唇不说话。
罗纱突然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一个“不”字脱口而出。
穆景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如今只能这样了,你去借人,我在这儿继续研究下图纸,与上次的只有些许差别,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可是这样也太危险了,万一出点岔子,你可就……”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穆景安将罗纱揽进怀里,搂紧她,说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们计划了那么久,只差那么一点儿了,不会有事的。”
罗纱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不说。半晌后,马车停了下来,罗纱知道这是到了穆府门口了,就在他胸前蹭了蹭,又猛地推开他,低着头说道:“你快去吧。”
穆景安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突地低下头来,在她发上轻吻了下,然后跳下了车。
低头看看自己胸前衣裳,分明湿了一大块。他知她方才哭了,心里一揪一揪地生疼,却也只能头也不回地跨进大门。
罗纱轻唤了声红倚,道了声“你也去吧”,听到车外应了声“是”,这才让车子朝了郊外驶去。
她之所以叫的是红倚而不是红绣,是因为红绣虽然稳重,较之红倚却少了几分“小聪明”,而穆景安他如今要做的事情,机灵多变才是最最重要的,如今在两个丫鬟轻功和功夫不相上下的情形下,她决定让红倚去帮穆景安。
若是两个都派去了,只怕穆景安看她身边没人跟着,一个也不肯留下,那更糟糕,还不如只派一个过去。
想到穆景安将要去做的事情,罗纱极为担忧。
若是顺利还好,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那人捉到了,一个“死”字,怕是都不够用的……
她咬咬唇,努力将心思放回到“借人”上,逼着自己不再去多想。
穆青涯前些日子也赶回了京城,今日他与长公主一道去郊劳台那儿迎接二弟穆青巍。
罗纱急急赶了过去,谁知刚巧碰上了穆青巍的军队行了过来,人声鼎沸车马拥挤,一时间她竟然寻不到长公主和穆青涯。
想到穆景安还在那儿等着,她生怕他觉得时间来不及了,便会自作主张直接去寻新锁具暗中做手脚。
问题是,现在大家都为了“请降”时的安排做着准备,隐卫是一旦接了命令便只负责主人的生死,其他不管,如今能使唤的,便是身边这些个随行之人了,偏偏穆景安为了今日之事更加妥善,已经提早将阿一阿二他们几个都遣了出去另有安排,那么穆景安现在身边跟着的功夫高强的,只有红倚一个。
可是依着“那人”的性子,现在必然看守得紧,就凭着他们两人,能做什么?
现在懂得机关、能将锁具动手脚的,只得穆景安一人,其他两人正作为“战俘”跟在穆青巍的大军里。
若是单单只有红倚帮忙,就算是穆景安寻到了锁具,他也没机会碰到它们!
所以,必须尽快从长公主和穆青涯这儿借到人才行!
罗纱这样着急着,看着面前不住涌动的人,当真是欲哭无泪,就吩咐了红绣,让她也先回穆府待命。
罗纱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认识的人,正想问身边那陌生人定国公家的人在哪儿时,就听一人在身边问她道:“请问……您可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