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狎昵”,但那种不安却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到……周远山在她身边,她反而能睡得好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她内心的焦躁,原本还在她身后呼呼大睡的周远山突然挨过来,一伸手,就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而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梅若男也终于心安,连气息都变得匀长。
不知道睡了多久,梅若男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两声。
她昨晚被周远山折腾到半夜,这会儿睡得正沉,可周远山却是个起床气重的,他一低头,就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声音迷糊:“接电话。”
梅若男咕哝:“是短信。”
周远山誓不罢休:“那就调静音……”
梅若男知道自己犟不过周远山,只能勉强睁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来信人是简碧柔。
梅若男先给手机调了静音,然后揉了揉眼睛,点开信息。
碧柔:阿男,你说周远山是不是真心在追我啊?
梅若男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咯噔一声,彻底醒了过来。
等到梅若男和周远山起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但张嫂还是规规矩矩地准备了早饭,传统的豆浆和油条,还蒸了一屉小笼包。
蒋新亚,也就是周远山的母亲,祖籍上海,对一些精致的面点很是情有独钟,所以厨房也就常年备着。这一点,梅若男倒是和她极合得来,只是……她每次吃得都不多。
一屉小笼包十二个,周远山已经一口接一口地连吞了八个,梅若男才吃了两个。
虽说周远山吃东西很快,但是良好的家教从不让他显得狼狈。梅若男抬眼,看了眼周远山大快朵颐的样子,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只捧着杯子喝豆浆。
那边厢,周远山刚吃完第九个包子,再伸筷子,才发现笼屉里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侧过脸,就看到梅若男正在低眉顺眼地喝豆浆。他微皱了一下眉头,筷子一转,就将包子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竹筷不经意地敲在她的彩瓷碟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梅若男一怔,不解地看着周远山。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周远山说着,并不看她,只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短信。
“不用了。”梅若男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周远山闻言看过来,是那种邪气的角度,正好可以彰显他通透的鼻梁和微翘的嘴角,“你就吃吧,吃午饭还要好一会儿呢。”
梅若男有一时间的失神,反应过来,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只是才扭头,就对上了张嫂探究的眼神,吓了好大一跳。
张嫂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少爷如果觉得不够,我让厨房再做就是了。”张嫂说着,转向梅若男,“小姐也真是的,何必为了一个包子和少爷让来让去的。”
张嫂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梅若男还是红了耳根。
不知怎的,周远山突然烦躁起来,将碟子朝梅若男面前一推,说道:“快吃,不然厨房又要再蒸一屉。”
梅若男心里一咯噔,最后还是拿起筷子,乖乖吃了。
只是她还没吃两口,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发现是简碧柔打过来的。
“喂,碧柔。”梅若男接起来,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周远山,发现后者正在玩手机,这才放心地和简碧柔说起来,“嗯……吃过了。下午?下午打算温书……出去玩?可是……我……”
不知道简碧柔说了什么,梅若男突然就变得结巴,不一会儿,就听到简碧柔在那头愉快地挂了电话。
梅若男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终于忍耐不住,一掌打在周远山的小臂上。
周远山在家,从来只穿一件短袖家居服和长裤,这会儿玩手机游戏玩得入神,根本躲不过,梅若男下手又重,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小臂上。他下意识就痛得就叫出来。
“你要死啊?”周远山看过来,表情凶狠。
可不?小臂上已经肿了一片,红得惹眼。他能不生气么?
本已离开的张嫂一闻声,又急急忙忙地从外厅跑进来,忙不迭地问:“少爷怎么了?”
周远山连忙将手臂藏在桌子底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游戏输了。”
张嫂一怔,又看了眼梅若男,后者正冲她盈盈一笑:“他这把输得比较惨。”
她这才放心地离开。
直到张嫂的背影离开餐厅,梅若男终于按耐不住地朝周远山叫道:“你下次再约碧柔出来玩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
周远山本还有点生气,听她这么一说,表情又突然玩味起来,“我说有用么?反正你又不会听我的话。”
想起周远山昨晚让自己不要去如意楼的短信,梅若男整个人都被他噎在那里,过了好半会儿才说:“下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不做你们的电灯泡。”
“快把包子吃了,都和你说了,吃午饭还有好一会儿。”周远山没接她的茬,只是眼神微眯,敲了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