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律彬彬有礼,平易可亲,招招手让阿浩喊院子里的下人进来,“感谢岳母大人愿意将雯君交托于我,我必定好好待雯君,此生不离。这些,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送给诸亲朋好友,一点心意还望诸位不嫌弃。”
言罢,曹家的下人们分成两列,捧着礼物,依次进入正屋,将本就狭小的地方挤得更加满满当当。
曹家出来的必定是好东西,庞家亲友们迫不及待的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但又碍着曹律在场,不好意思当面拆开来看,只得悄悄的在手里掂量掂量,看一看轻重,猜测内中是什么好东西。
庞夫人又夸奖了曹律几句,然后带着“女儿”到后屋说话,留下曹律面对如狼似虎的亲友们。
庞邈不担心曹律招架不住亲友们的“攻击”,担心的是眼下……
“雯君,姑爷他……”
“娘!”庞夫人刚开口,便被庞邈出声打断。
她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女儿”扯下面纱,露出的一张脸分明是她儿子的,惊得差点没有晕过去,“怎么会是你?!你不是留书说去外面游玩了吗?”
庞邈无法详说前世今生,怕母亲担忧,只得简略的解释道:“雯君逃婚了,她给我吃了*药,把我塞上花轿。我怕曹家人怪罪,只得装扮成妹妹的样子,暂时隐瞒下去。”
“什么……”庞夫人连连后退数步,成亲当日,雯君说不想临上花轿时,因不忍与她分别而哭的凄凄惨惨,所以直接由喜婆和丫鬟从内院带上花轿,怎料想雯君其实是为了不穿帮而找的借口。
现在演变成两个男人成亲的闹剧,要如何收拾才好?!
“母亲放心,曹律待我极好,现下能瞒上一段事情。”庞邈安慰道,“待我找回妹妹,再悄悄换回来便是。妹妹也许只是怕曹律对她不好吧。”
庞夫人眉头深锁,焦虑不安,“万一败露了呢?他对我们再好,也不可能容忍的下如此丢脸的事情。”她慌乱的摇摇头,又道:“你我和雯君哪还有活路可言?出嫁的闺女又不能长时间逗留在娘家,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庞邈放柔了声音,双手按在母亲的肩膀上,“您放心,我可以骗过曹律的。”
“唉……”庞夫人擦擦不知不觉中落下的眼泪,“你妹妹怎的忽然这样任性了,为了不嫁给曹律,居然让我们全家都陷入险境。”
“现在责怪妹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庞邈继续劝慰道,“要不母亲先去乡下的别庄休养一段时日?”万一身份败露,或是曹家灾劫难逃,母亲听闻消息后,也好早早的逃脱。
庞夫人敏锐的觉察到庞邈的心思,“莫非你是要我去避难?”
庞邈面无异色,淡定答道:“乡下的庄子景色不错,适合放松心情。而且我看舅舅、姨母他们今天全都跑来,恐怕也是为了问曹律求份差事吧?曹律得皇上信任,才手握重权,怎能以权谋私?若他们求您和我与曹律说一说,岂不是让您和我陷入两难境地?”
“这倒也是,你……去曹家之前,大过年的也不曾来我们家坐坐。现在才一窝蜂的涌上门来,这心思还用说明么?”庞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差不多午饭的时候了,我们回去吧,万一你舅舅说了曹律不爱听的话,变得对你不好怎么行?至于去别庄的事情,我会让祝妈妈收拾的。”
母子俩说完话后,庞邈重新戴上面纱,回到前屋,令人诧异的是本以为会看到一群人围着曹律七嘴八舌的场景,可眼前——曹律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众亲友规规矩矩的各自或站或坐,细声细语的说些他小时候的趣闻。
曹律为什么会在听他庞邈的童年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