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邈全身疼的说不出话,更没力气对薛惟凯出手,只得暂时安静下来,省够了力气再作打算。
“你不说话就当做你愿意乖乖的听老夫话了。”薛惟凯满意的笑起来,拖着庞邈拐进林子里。
傍晚,曹律回到大理寺衙门,宋梓的脸色不大好看,案件迟迟没有进展,眼看这一天就白白浪费了。
“去涟宝的人,回来了吗?”曹律问道,一边翻看手里的卷宗。
宋梓摇头,“还未,最快也要到天黑之后,大约正赶上城门关闭。”他想了想,觉得好奇,“大将军为何忽然要查看那些尸首?”
“如今案子毫无有用的线索,不如想一想旁的,另辟蹊径。”曹律想起庞邈,“有人对我说,如果这件案子不是燕王人马做的,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我在想,幕后主使巧妙布局之下,我们见到的、想到的,仅仅是他布置之下,希望我们联想到的?而燕王只是恰好抓住了这次机会,他真要栽赃陷害,不至于再犯上一次的低劣错误,因为这次没有边疆战事的机会,要杀就得彻底。
“如果我们想借机栽赃燕王,怎么也要把事情真相现查清楚。”
宋梓苦笑,“朝野之上,除了燕王他们,哪有人会对您下手。还有,押送队伍出发的时间、路线,事先都是机密,普通贼匪除了串通内奸,哪能知晓?而且那些刀伤,显然是训练过的士兵才做的出。”
“你看,你的想法都被绕进去了。”曹律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我们对自己都太有信心,谁有二心也未知。”
“诶,谁有二心?”贾尚书拎着两坛酒从外面进来,谄媚的对曹律笑,“大将军,下官知晓思考问题呢一定是苦恼的,所以特意带了两坛子酒,给您二位解解闷。小酌怡情就好,千万别喝多了。”
“原先的兵部侍郎薛惟凯不是约了你今天喝酒吗?”宋梓蹙眉。
“这老小子不知跑哪里去了,我在他家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瞧见人。”贾尚书不高兴的嚷嚷道,“他儿子回来,一问才知道从上午和曹大将军夫人离开后,就没见到过。要不是看在以前是同僚的份上,我才不喝他的酒呢,他倒好,摆起架子来了。”
曹律忽然问道:“他和我夫人离开曹家?”
“是啊,您夫人出去,顺路送老家伙一程。”贾尚书一边说,一边揭开封坛子的红布,“哼,其实上次和老小子喝醉过后,就不该再和他来往了……”
按庞邈的个性,确实不会婉拒一个瘸腿老头的请求,曹律没有再想下去。
宋梓不咸不淡的瞥他,“你官位即将不保,还有心情喝酒?”
贾尚书摊开手,“那还能怎么办?哭爹喊娘的跪在两仪殿门前,恳请皇上不要撤我的职?给姓曾,姓卢的那帮小人看到了多丢人啊?”
宋梓摇头叹气,这家伙仗着曹大将军势必会查出真相,已是无所担忧了。而他们还在头疼劫案的真相。
过了半个时辰,两名青年抬着一副担架,脚步匆匆的闯进屋内。
“曹大将军,宋寺卿,卑职将尸首带回来了。”
曹律和宋梓走过去,掀开覆盖尸体的草席,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扑鼻而来,但曹律不以为意,俯□去,仔细观察尸首身上的伤痕。
那道伤痕自右肩劈到左胸心脏位置,一刀毙命,凶狠残忍。
“怎么会……”宋梓猛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伤痕,他怕自己因为烛光昏暗而看走了眼,叫衙役多点了两盏灯,凑近了尸首仔细的瞧。
而眼前真实的所见,告诉他猜想没有错。
“大将军,这……”
曹律闭了闭眼,“看来我们之前确实……”
这时,一名衙役小跑进来,递给曹律一封信,“刚才门口来了个小孩,说是有人转交的,务必请曹大将军立刻过目。”
曹律转手将信交给旁边无所事事的贾尚书,自己和宋梓、仵作再三检验尸体。
贾尚书随手拆开信,只看了一眼,呆住了,“大,大将军……”
曹律不悦的扫眼呆若木鸡的贾尚书,目光落在只有寥寥数字的信上——
“城东悬崖,见你夫人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