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湛宁的眼睛开了一道小缝，她喝得太多了，实在是争不开眼，她靠在一个丰满的女生的怀里准备睡了。

祢凯想起来她没有介绍黎洛雨的名字。“我今天带来的那个女人，我的女朋友！你有没有看见她！”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黎洛雨的影子，祢凯有些急了。

“哦……她啊……呵呵……”湛宁傻笑了两声，“我……困了……晚安……”

“不负责任的王八蛋！”祢凯啐骂了一句，其实骂他自己更合适。她的女朋友丢了，管人家湛宁什么事？湛宁也不是专职替她看管女朋友的！

祢凯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份了，黎洛雨伤心的模样已经被搁置许久，如今又真切的出现在祢凯的脑海里。

是我错了。祢凯自责的在心里道。

找遍了悲情也寻不到黎洛雨的影子，祢凯走到打碟的音响师旁，自行将所有音乐关掉，对着麦克发布寻人启事：黎洛雨！我在前台！黎洛雨！我在前台，来这里找我！黎洛雨……

黎洛雨算是在“悲情酒吧”出了名了。

经理走过来打算制止祢凯的行为，但还没等经理开口，祢凯将麦克一扔，掉头就走。喊了这么多声黎洛雨都没有出现，看来她已经离开了悲情。凭借祢凯对黎洛雨的了解，她是个很爱面子的小女生，如果听见别人用扩音器在LES酒吧狂喊自己的名字，她一定会坐不住跑出来的。

跑出悲情酒吧，外面也不见黎洛雨的影子，难道她已经回家了？

祢凯喝了酒，不方便驾车回家，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简单说了下家的地址，出租车上路了，祢凯不忘提醒司机师傅慢点开，她要留意一下黎洛雨会不会在路边。

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驶过，没有——祢凯将全部希望寄于家里，可是门打开，一片漆黑，黎洛雨不在家。或许是别墅太大，黎洛雨躲在哪个角落里哭？祢凯知道这次一定伤她很深。

都怪破手机里的破短信！如果不接到湛宁的邀约，可能也不会出现如此失控的局面。祢凯愠怒的将手机仍得很远，但手机不过是在卧室里的床上滚了好远而已。祢凯没有选择将手机扔在木质地板上的原因一是怕把地板弄出小坑坑来，二是怕将手机摔坏。

这是祢凯么？是那个不会在乎别人感受，为所欲为花钱无度的祢凯么？

祢凯抽出一支烟，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心里漫漫泛上了一丝丝罪恶感。从前，她也是这么玩的，但玩过以后除了空虚什么都没有，她从来没有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对。但今天，祢凯觉得错了，*上的求索却伤害了爱她的和她爱的女人，这种代价倒底值不值？

黑暗中，只有祢凯的烟一明一灭。足足等了二个小时，别墅里一点声响也不曾发生，安静的像一座坟墓。祢凯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但此刻她什么也没有做等了黎洛雨二个小时。

凌晨4点——

祢凯撑着猩红的眼和几乎要痛的爆炸的头拾起床上的手机。一夜没有睡外加过度饮酒，就会有头痛欲裂的后果。

“什锦……我是凯……”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一听便知什锦还在梦中。

“你是我唯一能想到打过去电话的人，黎洛雨一夜没有回来，我想问去你那了没。”祢凯幽幽的道，梦一样飘忽。

什锦先是沉默了下，问：“你们吵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只想知道去了没有？你实话告诉我……我有点担心……”祢凯握着电话的手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没有，如果她来了，我会第一时间打给你的。”什锦有些清醒了。

“哦，那算了，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祢凯格外的客气。

什锦听了这话后怔愣了一下，不很愉快的道：“没事，那怎么办，用不用我帮忙？”

祢凯轻声道：“不用了，你休息吧，我想她可能就快回来了……”没等祢凯说完，什锦打断道：“你们怎么了？因为什么事情会搞到大半夜找不到人？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什锦很矛盾的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祢凯和黎洛雨吵架，她的心中总会有异样的感觉，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开心，有些希望，又有些不希望。明知道这是浑水，自己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远离，可什锦还是忍不住的想管。

“没吵架……真的没吵……”祢凯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带她去玩了。”

“去哪？”什锦警惕的问。

“去了……‘悲情’”祢凯黯然道。

“你疯了！你怎么能带她去那种地方！你不想跟她好了是么？”什锦太清楚悲情是个什么样的娱乐场所，也清楚以前祢凯都怎么样在那里玩出层出不穷的小花样，“你不说你喜欢黎洛雨么？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想玩什么还继续玩什么？你有没有拿黎洛雨当人看，你有没有将心比心过。洛雨对你还不够好么？你现在是她的全部，是她的一切，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让你开心让你快乐，而你呢？你又拿出多少真心……”什锦义愤填膺的嗔怒不只是替黎洛雨抱不平，也为了有些对祢凯动心的自己。

祢凯沉默不语。

什锦终于说完了，在她说完很久之后，祢凯才开口：“我就是这样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人，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选择喜欢我？”

什锦突然无言，有些苍凉的说：“你有没有为黎洛雨担心？你有没有真的为她担心？如果有，为什么你还会问这样的话……问另一个女人还会不会喜欢你……凯，你……”

“够了！”祢凯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你责备我有什么用！我祢凯不是吃了化肥在一天内长大，我从小到大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指责我？我承认我很差，很差很差！可有什么办法？那种阴冷的家庭注定会造就出这样一个我，一个自以为是，一个目空一切，一个永远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