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瑧眉心一皱,调笑道:“你怎么不知道人家本来就是随身带着的呢。”见温虞不置一词,补充道:“既然来这儿的,多数都是带着的,指不定就要走一个。你也知道我这里的人有很多比你还缺钱,有钱赚能不赚吗。你也在这儿工作过,什么样的岗位钱多,心里应该清楚。”
她掂了掂手里的钱,数了数,惊叹:“那人出手也真大方。”伸到温虞面前摇了摇:“你真不要?”
温虞盯着一沓钱看了会儿,还是摇头。
“固执。”叶瑧评价,“社会发展到今天,世界上最弱势的还是女人,你不把男人伺候好了,就靠自己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活出个样子来。人有时候还是需要靠人脉,找捷径走,不然你又苦又累一辈子,这是何苦呢。”
温虞低头思考着这话,叶瑧那边接起电话,对方好像是个男人,温虞听不清声音,却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叶瑧笑着说:“老板这话说的过了,我这儿也是多方接纳,是熟人介绍来的。她?”叶瑧看了温虞一眼,继续笑:“我想留大概也留不住,能力有限。这不能怪我,得怪你太过分了。”她听着笑了一会儿,笑着说:“我给您支别的办法吧,这儿是肯定留不住了。”说完转身进办公室拿出一包纸袋,交给温虞说:“我想你这儿也不愿意继续做了,那人给的你不要,我给的你拿着吧,是工资和年底的红包钱,回家好好过年,工作方面我给你另外介绍我老公的那边的。”顿了顿,她看见温虞充血的双眼,补充了句:“放心,这回是正规公司,就是累了些,从底层做起。”
李谨然挂了电话,车子已经在外头候着,是秘书开的车,提醒他温薄青来了两回电话。李谨然点头说知道,让他先回公司拿点东西,中途看了两份文件,问他:“何新禹有没有再找过温虞?”
秘书还没对那名字熟悉,冷场一会儿才想起来,连忙说:“这几个月没有。”
李谨然面色黑沉,躲在车后座看起来就像个雕像。
秘书觉得今天老板的气场足了点儿,有些心惊胆战:“何董这几天把投标的内容交给彦总了,也是投信庄那块地。”
李谨然没好气说:“别给我说李彦的事儿,烦他。”
秘书自觉说错话,只好闭嘴,仔细开车,外面现在黑漆漆的,夜路不好开。
李谨然烦了会儿,合上文件休憩,一闭眼就是那张倔强的脸,眼睛水鹿鹿的就是不肯哭出来,皮肤嫩得跟摸水豆腐一样……想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是温薄青打来探问:“送过去的人怎么样,好不好用?”
李谨然笑骂几句,说:“到底什么事。”
温薄青说:“没啥事啊,就问问。唉,牢里那地方混,要想还没熟的肯定是没有了,但都是女人这是肯定的,你算是第一个上我堂妹的男人。何新禹那小子当初嫌弃人家胖,肯定动都没动过。”
李谨然哼道:“你不也动过念头。”
温薄青调笑:“我不动能把她逼走吗。”顿了顿,又暧昧道:“不过你试过了,上不上瘾?真要把她送回何新禹身边去?我怕人家喜新厌旧,不上这当。”
李谨然不屑:“不厌旧,还忙着让你进去打点?如今看到手帕又急急忙忙打电话过去问什么?”
温薄青想了想,说:“这倒是。”又叮嘱他:“但我总觉得我这堂妹不省心,你小心点。”
李谨然不以为然:“小心什么,你堂妹还能化成个母老虎,把我们吃了。”
温薄青挠头,笑道:“女人讲不定呢。”
***
温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她疲惫地躺倒床上,双脚乏力,根本懒得动身去洗澡,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脸上一阵燥红,男人的精气味和满身的酒气让她暴躁焦虑。
她本心想抬起头来做人生活,但在遇上前方的黑色触礁,她又无力也不敢迎头相撞,她怕粉身碎骨,也怕断了双腿从此往后不能站起来,所以一再的委屈求全,甚至委身于下,来求一个天下太平。
温虞厌恶这样活着,也厌恶自己这样软弱。
她反反复复地侧翻转身,好一会儿才想起避孕药还没吃,挣扎了片刻,还是爬起来去吃了。
喝完水,却不妨温母就站在身后,温虞吓了一跳,问:“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温母脸色不好,看了看她皱眉:“你今天喝酒了?”
温虞点头笑笑,说是给小孩庆祝生日,和大人一起喝了点,安抚了温母半晌,才把她送进房。
回屋的时候,又碰上温婉在门旁候着,笑着说:“姐,我知道你干吗去了。”
温虞不接话,沉着脸让她回去睡觉。
温婉不甘不愿走到卧室门口,转过头说:“我是你妹妹,你别瞒我,也瞒不住我,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