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宋又听了一会儿,转身走人。
温虞敲了敲门板,开门后见那些人看着她发愣,其中不乏鄙视的眼神,她说:“你们小心点吧,安经理他刚才在这里。”
有人惶恐:“安经理刚才在这里?那我们不是要倒霉了!”
也有人无惧:“怕什么!这事本就是范师指使我们的,安宋真拿我们开刀,我们就闹到李总办公室去揭发。”
或者有人把罪名加到温虞头上:“安经理既然来了,你干吗不通报我们?难道是你打的小报告?是先去通知经理来听的对不对?你个只知道陪床的傻缺女人!”
温虞听着只觉耳膜嗡嗡,头皮一麻,砰的关上门,匆匆离开。
她那时也没想别的,就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但当天下午,安宋就随意拿捏了几条罪状,把那几位员工辞退了,上头批发的公告书有李谨然的亲笔签字,沉着稳重之外,力透纸背间还带有一丝深藏的桀骜野心。
既然是李总的亲自签字,几个员工再去上层闹也没意思,被一一挡了下来,只能灰溜溜地败走。
这之后,设计部安分了很久,包括范晟博也没再找她的麻烦。
温虞工作家庭两点一直线,忙碌又乐在其中,直到交设计概念的这天,遇上点困难。
安宋说她的概念图文都不能通过。
温虞为了这次活动,通宵达旦了几次,心力交瘁不用说,最后在赛前就被刷下来,她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只觉得胸口一块大石头堵着,就像读书的时候,一心想考第一名,结果成绩排下来,连前一百名也没进,那种哭不出,却能时时刻刻打击着你的心情。
她初进公司,初得到这个机会,也想着要博个名次,给公司争光就是给自己谋一条光明的出路,她是用实力获胜的,到时候谁也不能看不起她,谁也不能侮辱她,所以她一再的忍让,没想到她还没找到光明的大道,就被一块石头给堵死在路口。
她有些郁郁寡欢,饮食无味更不用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厌厌的,安宋瞧在眼里,就招她进办公室说:“瞧你那副窝囊样,我拉拔你上来就是自暴自弃的?”
温虞这些日子和安宋处得不错,大约因叶瑧分关系,两人更像是朋友,她也毫不避讳地吐苦水:“我觉得自己大概还欠点火候,要不就是没什么天分。”
安宋靠在座椅上,眼下有了点领导的样子,甩出一份资料给她,温虞一番,是自己从前的履历,她有点惊讶。
安宋说:“我姐那人不随便帮人,她愿意帮你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所以你刚进公司,我就找人了解过你,还以为你有多么辉煌的成绩,哪知你是个吃过牢饭的。你跟叶瑧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该知道她年轻时候也不是正正经经的女人,事情也出过点。我想她是对你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是觉得你以后能出人头地,才会帮助你,而她既然帮了,我做弟弟的也卖给她面子,扶你一把。”他点了点那张履历,鲜红的成绩字字醒目,“我看你成绩不差,以第一名的分数考进美院的,这分数考首都的艺校都不是问题,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不行了?”顿了顿,又说:“你可别给我当扶不起的阿斗,让我白费心思。”
温虞直觉他这话里不仅仅是鼓励,参杂了些许暗示的情感,她一时不懂,疑惑地看着他。
安宋笑道:“利源的总经理虽然是李谨然,但在服饰这块他到底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不懂艺术这玩意儿的意境,况且他既然是商人,在商言商,总是利益最大,什么艺术创新在他眼前就是尘埃,我说的话在他面前更毫无份量,还不如一个曾一航,所以我需要培养自己的人。但是设计部的范晟博显然是李总的人,另外两个之中,投靠范晟博的已经除掉了,剩余一个不参与,我也不去理她,眼下该怎么做,你懂不懂?”
他说到这一步,温虞算是明白了,搞艺术的人最不喜有人用金钱来衡量他们的作品。安宋这些年为了权衡销量和服饰的创新,退让许多,但公司的高层需要看到成绩,设计师如果不愿意搞创新,就要学会跟风,抄袭或者复制其他公司的品牌和式样。安宋不愿意抄袭,又不能顶撞领导,就只能被迫听从。
所以他需要自己的人上位,这样他的设计部在公司里的发言就有了力道,他也有自己的主权。
这个人也必须好拿捏,就比如温虞这样的性子,不骄不躁,能屈能伸,给根救命稻草,就能拼命往上爬。
温虞琢磨到这里,笑道:“那万一我当真上位了,却倒打一耙呢?”
安宋哼道:“你这人就是太善恶分明,对自己人好的要掏心,对敌人恨得想挖他心。”
温虞低头否认:“不,不是的,我只想安稳过日子。”
安宋继续冷笑:“那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见对面的女人还是不言不语,打算一路装到底,他也没耐心,推了推她的概念图文说:“你只是第一次没经验,再去看看往届的作品,时间多得是,过段时间再写一份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皮炎,亭子痒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