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伤口,若不是何瑾留心退了一步,这伤口就是划在她脸上了。
瞧着那冒血的红痕,服侍在徐氏身侧的倚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撇开目光不去瞧。
倚翠脸上一新一旧两道伤痕极其显眼,与何瑾腕上的伤口一样,均是出自徐氏之手。
莺桃给抓走后,徐氏每日惶惶不安,倚翠还当她顾念主仆情谊替莺桃担忧,但没几日大理寺传来消息称此案只是盗窃小案后,徐氏就露出了本来面目,知道没有牵连到自己,就不管莺桃死活了。莺桃在牢狱里受苦,而徐氏却每日寻欢,借听曲之由将骆钰请进府中做那苟且之事,想及此倚翠一阵心寒,再想到骆钰对自己含情脉脉转眼却将徐氏拥进怀中的一幕幕,倚翠心中就浮上了一股恨意,瞧着徐氏的眸子中也笼上了阴霾。
何瑾将倚翠的动作纳入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一副吃痛的模样,按住自己的手腕敢怒不敢言的瞧着徐氏。
徐氏故作夸张道:“哎哟,大小姐身娇肉贵,碰也碰不得,瞧也瞧不得,这不给我轻轻一碰就成了这副模样。”徐氏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凑近何瑾问道:“大小姐这会子可是想着怎般将我告到大理寺去?姨娘胆小,可经不得吓。”
瞧着暗自咬唇默不作声的何瑾,徐氏声调一扬讥笑道:“哎哟喂,瞧瞧我这脑袋,我这又没碰那金贵的白玉簪子,大小姐可没法子将我送去大理寺了。”
徐氏有意旧事重提给何瑾难堪,而何瑾则有意给出了她想要看见的反应。
何瑾暗中狠掐自己一把,眼睛里立马涌进了泪水,她满脸愤恨委屈。
见此徐氏很是满意,又捡了些尖酸刻薄的话说了些,徐氏便洋洋得意心情舒爽的离开了。
视着远去的人,何瑾收起脸上的表情,她目光幽深叫人瞧了不觉头冒虚汗。
璇鱼急急托着何瑾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瞧着,竹汀则赶忙跑去拿药水,齐梅豆黄两丫头心中难受,轻手慢脚地扶着何瑾,将她往屋中引。
院内唯有妙珠不见了踪影,若有人细瞧则会发现,妙珠早已尾随着徐氏出了院子,她正蹑手蹑脚地跟在徐氏身后。
妙珠回来后,何瑾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抹上了药,细细处理妥帖了。
何瑾拿起茶杯刚放至唇边,却不觉牵动了手腕上的伤口,痛得她微微蹙眉。
妙珠将此瞧在眼里,忙迎了上去,拿下何瑾手中的杯子拿在手中,她忘了何瑾伤的是右手,左手仍可拿杯,硬是端着茶杯像喂小儿一般将茶水喂给了何瑾,弄得何瑾哭笑不得,只浅浅小啄几口便没再喝了。
妙珠将徐氏里里外外狠骂了一番后解了气,才说及正事。
话说妙珠刚才守在徐氏院外,见徐氏刚进院子没一会儿,她身旁的丫鬟倚翠就出来了,妙珠见其出府,就折步跟了去,果不出何瑾所料,那丫鬟正是去醉花楼给徐氏寻那小倌了。
大喜大悲,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在大悲之前,何瑾不介意让徐氏先喜上一喜,不是她一时善心,而是在人得意之时将其很摔于地才是最残忍也是最好的“回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