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逐渐安静下来，海欧慢慢地多了起来。天色更加暗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那条抹香鲸一直在陪伴着它们。潜艇往哪个方向，它也会往哪个方向。它时不时地喷出巨大的水柱，或者涌动着黑色的脊背，给人以心灵极大的震撼。

格林也一直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

鲸鱼离潜艇总是保持50米的距离，而且随着潜艇的潜航方向的改变而改变。

格林在驾驶室里注视着这只鲸鱼，他忽然增加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会不会是一只带着监视定位系统的鲸鱼。

就象科学家或者海军陆战队谍报部门一样，他们训练海洋动物，在它们身上安装定位和照相系统，获取敌方的重要情报。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看着那头时浮时沉的鲸鱼，仿佛看到那双阴沉的大眼睛。假若它是一头被驯化过的鲸鱼，那么它会有多么令人惊讶的能量。它真得会是被人驯服过的鲸鱼吗？从它刚才捕食的情况来看，完全没有冲着潜艇而来。

话又转过来，鲸鱼首先是动物，也许在执行任务中，发现了食物，本能让它冲上去，饱餐一顿。当这一顿美餐过后，定位的系统指令仍旧会提醒它，去做未完成的任务。

一条鲸鱼真得会有这么高的智商吗?再者，谁有如此非凡的能力去驯化一条如此庞大的动物。格林想着这些难以理解的问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过多了。

他沉默着，睿智的眼睛扫视了左前首那条忠实的“大家伙”。

它巨大的头部犹如一个馒头型的小山包，在渐暗的夜色中，从容地游动着，与潜艇保持同样的速度，简直不差毫厘。

这是一头具有很高智商的动物。世界上没有人怀疑鲸鱼这类动物在海洋中的智商。它们是海洋的巨无霸，同样是海洋动物中智商最出类拔萃的。现在，第一个问题似乎解决了，那么第二个问题，是谁驯服了这样一条大家伙呢。是人类？格林从不怀疑同胞有着天赋异禀。只是，即使不平凡的人，驯服这样一头大家伙，那该有着多么或者难以想象的困难。

那会是谁呢？

格林把头重新转向苍茫的大海，海面已经完全笼罩在夜色中，只剩下涛声的呜咽和神秘的暮色。听着那奇怪的涛声，看着那怪异的海面，他的大脑跳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外星人控制了这条鲸鱼？

这个念头在格林脑海跳动时，他把目光投向丘克，自言自语地说：“鲸鱼难道受到了外星人控制？”

他把声音提得很高，希望丘克能有所回应。这十多天，丘克一直在自己身旁讲述许多见闻，有时加上自己的见解，见解很独到。现在,不知怎的了，不仅没有吱声，脸上的肌肉绷着，象是心里有什么气似的。格林又重复了刚才的话，丘克仍象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驾驶舱的屏显。这时，其他的人都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格林，格林很尴尬。他的火气上来，冲着丘克刚想发脾气。此刻，白雪赶了过来，她看了看格林和丘克的脸色，霎时明白了。

“这条鲸鱼真是很奇怪，它已经跟踪我们这么久了，就象一个间谍，动物间谍。”白雪说着拉了下格林，向他使个眼色，努了下嘴。

格林看着白雪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的心里很暖，温情地看了妻子一眼，是她在化解自己的尬尴。

白雪把格林拽到一旁，小声说：“你没有看到丘克脸色有些不对劲吗？”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格林扫了丘克一眼，“昨天他还不这样呢？难道有些地方，我处置不当？”

“有这个可能。”

“可我从没有干涉他什么。”

“真的吗？”白雪用怀疑的眼光瞅着他。

格林对白雪的眼光有些不快：“你怀疑我吗？”

“不，不是。”白雪看着格林有些愠怒的眼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她怎能怀疑自己的丈夫呢？“我，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也许你是无心之失。丘克看起来是一个很热忱的小伙子，也有工作的激情，但是如果你有些不当的语言，他可能会往心里去的。”

“不当的语言？”格林奇怪地看着白雪。

“啊，也许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格林盯着白雪的眼睛，他在思索她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不当的语言’这句，在脑海里回旋着。他忽然想到自己曾因为激光武器系统批评了丘克。难道他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耿耿于怀。不至于此吧，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如若他真如此的话，真是小肚鸡肠了。这还能当好一个舰长吗？他看了看脸上发青的丘克，觉得除了这件事之外，再没有其他事件和他发生纠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