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你放心。”
叶昔昭送他出门,看着他大步流星走远,心说他这是什么命,就没个清闲的时候。继而,她又去了太夫人房里一趟,安抚老人家的情绪,直到二更天才回房。
芷兰已经回来了,说叶昔寒满口答应,并且即刻就与虞绍衡赶去了涿郡。
叶昔昭这才安心歇下。躺在床上,入睡前脑海里浮现出虞绍筠姣好的容颜跳脱的性子。
成婚第一年,她与虞绍筠虽是姑嫂,却连点头之交的情分也无。虞绍筠对虞绍衡,既有畏惧,又极为依赖尊敬,对她总是冷着一张脸特别不满,为虞绍衡鸣不平。
两女子相见,都是连话都懒得说。叶昔昭那时觉得谁都是可有可无,谁对她什么态度她都视而不见。虞绍筠每次见到叶昔昭,总是撇一撇嘴,扬着张俏脸转身就走。
而到成婚第二年,虞绍筠就被送出京城了。
建议太夫人让虞绍筠回京的时候,她就知道,想与虞绍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并非易事。可虞绍筠是这府中不可或缺之人,就算是要费尽心力,也还是要鼓足勇气面对。
这并不是因为前世虞绍筠最后贵为皇后,而是因为虞绍筠是虞绍衡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血脉相连的亲人,都是她该善待付出真心的,一如这段时日对太夫人付诸尊敬、关心,久而久之,已从刻意转变为自然而然。这样一来,虞绍衡也不会夹在她与亲人中间左右为难。
心头萦绕着这些纷杂的情绪,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她才睡去。
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太夫人啼笑皆非地告诉她:“方才你二弟回来了一趟,跟我说皇上昨夜又跑了,临走前已经安排好了朝堂诸事,倒也不会耽误政务。太后娘娘呢,已经被气得懒得命人寻找了。”
叶昔昭不由随之笑起来,因为“又跑了”三个字。回忆起前生,发现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太后懒得寻找,那么皇上尽可以在民间逗留一段时日,这样的话,微服出巡的事情便提前了两个月。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提前施行,与虞绍衡不曾重病卧床不起有些关系。
看到变化,一些局面与前生不同,终究是好事。
之后,二夫人来了,也是听说了虞绍筠的事,特意前来宽慰太夫人的。婆媳三个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时间已近正午。
叶昔昭与二夫人一同下厨,陪着太夫人一起用罢中饭,这才回房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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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衡与叶昔寒此时正在涿郡一家酒楼用饭。
叶昔寒此次前来,是叶舒玄首肯的,且责令他不可懈怠,不可在外贪杯,先帮虞绍衡找到虞绍筠是正经。至于叶昔寒,也是想在虞绍衡面前露露脸,是以,午间罕见地滴酒不沾,与虞绍衡一起风卷残云地用罢饭,继续去找旧日相熟之人,广派人手寻找。
人们寻找虞绍筠,凭借的线索是这女子眉心一颗美人痣,笑起来两个甜美的小酒窝。兼具这两点自然不多,找起来便容易些。
至黄昏时,有人到了虞绍衡与叶昔寒面前回禀,说在一家客栈找到了兼具两个特征的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子。
两个人闻言,在人带路下,快马加鞭去往那家客栈。
客栈里,那名女子入住的上房外有人把守。
虞绍衡推开房门,进去看了看,空无一人。看到女子遗落在房内的一些物件,让虞绍衡确认那女子就是虞绍筠。
叶昔寒跟进来,不由摇头叹息,“跑了?”
“这个混账东西!”虞绍衡很恼火,思忖片刻后转身,“她大抵是要回京,跟我来。”
叶昔寒随着出了客栈,快马加鞭,尾随在虞绍衡身侧。行至天色昏黑时,隐隐看到前方一辆马车。
虞绍衡策马疾行,拦下马车,沉声道:“虞绍筠,滚出来!”
叶昔寒听这语气,再看看虞绍衡的脸色,不由咂舌,预感到虞绍筠可能要倒霉了。
车厢内没有动静。
虞绍衡又问:“活腻了?”
“没有。”马车内传出女子婉转清脆的语声,很是底气不足。
“出来!”
虞绍筠认命地下了马车,挂着俏皮的笑,走到虞绍衡马前。
叶昔寒看清楚她的容貌,不由暗自喝彩。他在这之前,从没见过比叶昔昭容貌更出众的女子,而眼前的虞绍筠,那番美丽竟与叶昔昭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叶昔昭的美似是空谷幽兰,清丽高雅,置身何处都有着遗世独立之姿。
虞绍筠的美则是活泼灵动,神采飞扬,一双明眸中藏着狡黠的笑意,眉心的美人痣使得这份美又多了一分妩媚。
此时的虞绍筠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大哥,辛苦你了,回去之后我再给你赔罪。”
虞绍衡报以温柔一笑,“不辛苦。”随即,手里的鞭子扬起又落下,狠狠抽在虞绍筠肩头。
虞绍筠罩在外面的褙子立时开裂,身形也随之猛地一晃。她蹙了蹙眉,侧头看向肩头。
叶昔寒叹为观止,心说这厮也不怕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虞绍筠在沉默片刻之后抬起头来,仍是笑着,问虞绍衡:“大哥累到没有?解气没有?要不要再打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万年受的系统,恨得我牙根痒痒,这两天发新章总是要折腾好久。
明天上午还是八点更新哈,明天应该还是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