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惯不是嗜酒之人,但是酒色财气,偏又占得极重,明康也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内心总与他的外表不一致。
“我这酒啊,可不曾请外人喝过。”皇甫玉如此笑了一声:“是不是感觉我这人,也不象外界传闻那样一扔千金?”
“那我今儿可是沾了小手的光。”明康如此说,他可不相信皇甫玉请他喝酒,是突然之间,觉得关系跟他很是亲密。
皇甫玉不置可否,懒懒的看着亭外夜色中的树影,他恍神,明康也是陷入深思。
直到下人送了罗浮春过來,两人才回神过來。
二十年陈酿的罗浮春,果然名不虚传,才一开封,那酒香,便绵延开了。明康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酒,闻着也皆有些陶醉。
只是明康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而皇甫玉,也有些失常,这般美酒,便有些浪费。
“今日还是谢谢你,派了两个影卫一路保护小手,代她向你致一声谢。”端着酒,明康笑着,向皇甫玉致了一声谢,举止一惯的高贵优雅。
皇甫玉倒有些恼了,微微掉转了头:“你别动不动代小手怎么怎么的,她只是你的徒儿,并不是你的附属品。”
眉毛轻轻一挑,明康的话语意味不明:“皇甫公子这话,我能理解为吃醋么?不过皇甫公子一惯温香软玉在怀,想來不会瞧得上我那不解风情的小徒儿吧?”
“明大人,怎么酒还沒饮,便在说酒话了。”皇甫玉回过头來,轻砸着手中的折扇:“怎么说小手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小师父,当年在黄草寨,对我也颇为照顾,此番來到江南,我自是得护她周全。”皇甫玉如此说,防得个滴水不漏。
“何况小手性子顽劣,嬉笑怒骂,皆随心意,这种女子,又哪能讨男子欢心。”
“也是,只怪我怜她自幼无父无母,过多的纵容,才养得如此的性子,只怕日后她要嫁人,多少要挨些夫家的苦头。”明康如此说,语中自怨自艾的神情倒也不假。
他真的怕他以后不在,小手总要嫁人,如若夫家对她不好,她总要吃些苦头。
皇甫玉抬眸望了过來,明康怎么在他面前來提起小手的亲事……在他的惯有思维中,从沒想过小手要嫁人这一出,虽然他现在也知道她算是长大了,可不是总该跟在明康身后么?
“你要将小手嫁人?”终是吃惊的问了出來,语气有些掩不住的颤抖。
“不是我想将她嫁人,而是她终归要嫁人,我只能替她把把关。不知皇甫公子,可有合适的人选,帮我推荐一二,省得我将小手错付良人。”半真半假,明康如此说,却是揣摩着皇甫玉的神情。
“明大人倒是说笑了,跟我一起的,皆是些酒色之徒,哪有合适的人选。”皇甫玉不着痕迹的拒绝了。
大家都能看出小手的一颗芳心,全系于明康的身上,他不信明康这个男子,会不明白小手的心事。
可为什么却又要另给小手择良婿呢?
是因为明康这个饱读圣贤书的男子,将伦理纲常看得极为重要,碍着小手是他的徒儿,终是不肯违背这些伦理纲常么?可横看竖看,明康都不象那种顽固不化的书呆子,应该不是很在意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