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是满脸的黑线。偏生那小药僮听得响声。也在门外偷瞧了一眼。那眼神。真把李昌给当成了无赖之徒。
李昌跟随明康多年。不敢说自己也如明康那般胸襟坦荡、忧国忧民、一身正气。但他也觉得。至少自己总算是个嫉恶如仇黑白分明的热血男子。怎么在这姑娘的眼里。却成了一个无耻之徒。
他将药碗往旁边的小柜上一搁。也是板了脸了沉了声:“姑娘大可不必口口声声骂我无赖之徒。李昌虽是一介武夫。也是有些自知之明。我去回过明大人。便让你的丫头过來照顾你。”
“我的丫头。琳儿么。她在哪儿。快叫她來。”南宫银月听得自己的丫头。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初送信要小手來林水月的府上接她。结果來的是皇甫玉。她现在又惊又怒又急。需要有自己的贴身丫环跟在身边。
“现在她还在林大人的府上。现在全府的人都在找你。我去接她來便是。”李昌如此说。便要转身离开医馆。只是出去前。却是想了想。问了一声:“对了。你的那班下属。惹了点事。被明大人下令。押在班房之中。你们两人要不要去取保侯审。”
这话把南宫银月吓住了。一惯只有她的哥哥威风八面。连带下人也跟着耀武扬威。怎么给关到班房去了。
她结结巴巴问道:“怎么给关到班房去了。谁哪么大的胆。要将我的人关到班房去。”
李昌心中只是冷笑。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耍大小姐脾气。还在自持身份欺压别人。
其实南宫银月真的不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姑娘。也不是爱耍大小姐脾气。
只是她从來沒有受过挫折。这些下人在她面前也算恭顺。在她眼中。自己的这些护卫跟自己一样。皆是好人。为难她的。便全是坏人了。
李昌准备回林水月府上通报一声。说已经找着了南宫银月。叫林水月不要慌张。随便将琳儿给接來侍侯她的大小姐。
可又怕南宫银月使了性儿。又偷偷开溜。只得叫來那个小药僮:“小兄弟。劳烦你往知府大人的府上走一趟。就说人已经找到。叫他们不要慌张。另外派个马车來。将这姑娘给接回府去。”
听得要送她回林水月的府上。南宫银月犟劲又來了:“我不回去。我决不再去那个什么林大人的府上。”
“那你是准备上哪儿。”李昌有些厌恶。果真大小姐脾气不小。
“我……我……我要回乐温城。”南宫银月想了想。终于是扁着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來。
一路上出來游玩。水土不服已经吃了些苦头。结果又遇上了最不想遇上的人。已经够为难堪。偏偏这个男子又老是出现在面前。更是让她无地自容。她只想快快躲回乐温城去。继续在她哥哥的羽翼下。做个乖巧听话的姑娘。
不曾料得这个姑娘说哭就哭。李昌也有些措手不及。她这般哭哭啼啼。不是坐实了自己是无耻之徒的传言么。
他皱着了眉。只是语气却是改为商量的语气了:“你要想回乐温城。我去跟明大人说一声。他怎么给你安排。你也别哭啊。省得别人还说我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