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为暧昧。可是她小,经常这么胡言乱语。诚诚暂且不去多想。不管怎样,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被颖子的小手温柔地攥了一把。
只是,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
这些年,他一直渴望馨颖。
在纽约,拼命抑制自己的强烈渴望。
现在,知道他们彼此相爱,而她来到加州找他,他对她的渴望更加无法抑制。
停止他的,只有两样:
一个,是对馨颖身体的担心,因为她已多天劳累。
另一个,是对自己完全暴露在她面前,缺乏信心。
他知道,颖子不在意他的残疾,而且昨晚,她再次清楚明白地告诉他。
可是,相隔已愈十年,对在她面前暴露更加细瘦畸形的两条腿,还有手术留下的丑陋伤疤,他还是没有信心。
所以,虽然十分渴望,昨晚,他还是让馨颖一个人去洗澡,并且让她一个人睡在他的卧房。而他自己,则睡在客房。
记得他跟馨颖说完以后,她垂下眼睛,抿抿嘴,然后说:“好。”
他知道,她的心里对他十分失望。
他也是。
现在,摔了一跤。馨颖出于关切,想要看看他的腿有没有受伤。就算他不想,也没有办法不答应。
诚诚慢慢拉起裤腿。
从脚踝拉到膝盖。停了一下,索性整个拉到大腿根。
要看,就全看了。
要死,就死吧。
他露出了整条右腿。
他没有看馨颖。只是看着自己细瘦的腿。
馨颖也是。看着敬诚的腿,没有做声。
历史仿佛重演。敬诚突然无法控制地心慌起来。心咚咚地乱跳。心中乞求,颖子,请说点什么。
馨颖还是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覆上他光溜溜的腿。
腿比从前记忆中的更加细瘦,变形也更加厉害。然而,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难看的伤疤。伤疤几乎遍布大腿,小腿,以及各个关节。
昨晚,敬诚曾告诉她十年前失败的矫正手术。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系列的手术,而且,几乎动了腿上的每一块骨骼和每一个关节。
馨颖的手轻轻地抚摸敬诚的腿,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敬诚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馨颖弯下腰,吻了下去,吻敬诚膝盖上的一大块伤疤。
敬诚的腿猛地一抖。心里也是。
然后,他感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腿上,意识到那是馨颖的眼泪。
“颖子......”他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且颤抖,难以继续。
馨颖继续亲吻他的腿。先往上,再往下,亲他细瘦的腿,亲每一处疤痕,亲每一个变形的关节......
现在敬诚不仅右腿,他的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心中狂叫:她不在意,她完全不在意!
馨颖还在继续亲吻敬诚的腿。想起他的绝望和痛苦,想起他的无助和无奈,想起他昨晚的迟疑,想起他刚才的犹豫,她明白他的不自信,也因此更加心酸和心疼。
所以,她一遍一遍地吻他,吻他畸形的腿,吻他丑陋的伤疤。她要这样告诉他,她爱他,爱他整个人。
敬诚自然懂得。
他抬起头来,感谢上苍:二十年前碰上这个女人,他张敬诚何其幸运?
敬诚伸手,将馨颖一把拉入怀里。
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心疼和爱意,忍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下去。
也许因为放下了心头的包袱,他一改往日温柔的作风,吻的十分激烈。
没有轻轻的触碰,他的唇直接用力压上馨颖的,他的舌头立刻探入她的嘴,找到她的舌,用力纠缠。同时,拼命吸吮。
馨颖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心里却十分欢喜。原来,这个温柔的男人,也有霸道的一面。
馨颖紧紧地抓着敬诚,用力地回吻他。
这真是一个错误。
此刻,敬诚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顾虑。馨颖狂热的回吻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的手伸进馨颖的衣服,握住她胸前的柔软,用力揉搓。
我的天,馨颖哪里受得了这个,立刻浑身瘫软,倒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火热,绵软,紧紧压着他的。
敬诚完全无法自持。他的一处此刻已经坚硬如钢。
馨颖感觉到他的坚硬。她倒吸的一口气,急促、战栗。
她的目光迷乱,脸上浮起红晕,十分诱人。
馨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敬诚完全没有一丝抵抗力。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已经被榨干。他几乎要发疯。
敬诚轻轻喊一声:“颖子,帮帮我。”
馨颖起身,拉敬诚起来。两人紧紧相抱,跌跌撞撞往卧室而去。
一起倒在床上。敬诚立刻翻身压上馨颖。
他胡乱地扯下自己的衣裤,然后匆忙地脱下馨颖的。
他低头吻馨颖的脖子、胸前。他的吻湿湿的,热热的。
馨颖觉得自己已经化作一滩水,任由敬诚亲吻自己。
她感觉身体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和敬诚合为一体。
敬诚的心里怀着同样强烈的渴望。
他看着身下迷离的馨颖,说:“颖子,抱着我。”
馨颖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敬诚腰身一沉,挺身而入。
听到身下馨颖“啊”地叫了一声。
他没有停下。
他已经停不下来。
他随着本能,来回,加速。
听到身下馨颖再次“啊”一声。声音里似乎带着痛苦。
他担心自己毫无经验,不能让馨颖愉悦。于是,更加用力,更加快速。
积累,攀登,终于爆发。千千万万朵礼花,绚丽地绽放。
敬诚大叫一声,倒在馨颖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
世上没有什么感觉,比得上刚才的感觉。
馨颖紧紧地抱着敬诚,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没有出声。
敬诚在馨颖身上趴了一会儿,担心她受凉,便坐起身子,去拉床尾的被子。
突然注意到床中央的点点猩红,仿佛朵朵红梅。
敬诚呆呆地看着它们,心中奇怪,那是什么?哪里来的?要知道,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他的床上从来干净得很。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那可能是什么。
我的天!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若不可能,床上怎么会出现点点猩红?
敬诚想起自己刚才的粗暴。
想起馨颖刚才痛苦的叫声。
他现在只想去死。
馨颖见敬诚去拉被子,却突然呆立,半天不动,问他:“怎么了?”
敬诚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从来......”
馨颖回答:“没有。”
敬诚不说话。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大叫:她没有,从来没有!
他太震惊,以至于忘了其它。
馨颖问:“如果不是,你在意吗?”
敬诚摇头。如果不是,他自然一样爱她。
事实上,他根本以为,她已经和她的未婚夫......
所以,他刚才担心的,是自己不能让她欢愉,他怕她失望,于是,拼命努力。
如果他知道她从来没有,他一定会温柔体贴,小心翼翼......
敬诚现在后悔得想死。他抱着馨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刚才......我不知道。”
“我知道。”
刚才敬诚挺身进来,身子在发抖。馨颖知道他是第一次,知道他紧张至极。
其实,自己也是第一次,也紧张得厉害。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她真真切切地感到撕裂的疼痛。可是,除了一开始忍不住叫了一声,她拼命咬牙忍住,直到最后,实在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她爱敬诚,她不舍得让他停下,她希望他得到欢愉。
她知道,如果自己让他停下,他立刻会停下。只是,只怕他后面会更加紧张。
她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就是因为他?
自己一直跟世文说,那个,想等到结婚以后。
那时,并不是因为想等敬诚。只是,心底深处,对世文,总有一份不确定,总有一丝不愿意。
可是,纽约一重遇诚诚,一发现他们彼此相爱,一解除与世文的婚约,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给诚诚。
昨晚,虽然很累,可是,当诚诚说:“时间不早,赶紧洗洗睡吧。你睡我的床,我睡隔壁客房。”她的心里竟然止不住的失望。
她暗笑自己,哪有如此不矜持的女人,千里迢迢赶来,人家不急,她还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送上去。
这,就是爱吧。
是。一定是。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想跟他身心合一。就这么简单。
馨颖问敬诚:“你刚才喜欢吗?”
敬诚看着她,点点头。小声说:“岂止是喜欢。喜欢得要命。”
馨颖笑了,说:“那就好。”
敬诚一脸的内疚与羞愧,紧紧地抱着她。
同时心中激动万分。虽然不求,可是,她给了他她的全部。
馨颖开玩笑说:“你会补偿给我,对吧?”
敬诚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拼命地点头。
馨颖说:“我会让你加倍补偿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了。”
敬诚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感觉好起来。
他低头,开始吻她。无限温柔和缠绵。
馨颖马上回吻他。
下面还是很疼。可是,她的心里非常高兴。
因为,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给了敬诚。而且,他说,他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