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多年以后,同学们再回忆这一段,会发现其实水浚涵也没有多么多么更成熟,只是比大家早一点点想到,甚至后来会认为他当时有多么幼稚。可是就是这早的一点点,很可能就决定了一个人以后一生的格局。
或者讲,无论人处在哪个年龄段,总会有少数人因为更多地主动思考而早熟那么一点点。同样,总会有很多人总是在后悔怎么没有早那么一点一点。
水浚涵挖掘出了自己最关键的东西:他来长老院修行,并不绝对是因为要当长老。一方面是大家都以为年轻人只有选进长老院才是最优秀的,所以自己才来;另一方面,因为水淋波来他才来。至于以后的前途,能当长老可能是好的,但不能和水淋波在一起了,更不能结婚,目前看对自己的吸引力并不是特别大。如果当不上长老,回到世俗,自己还能当族长,那时如果水淋波当不了长老,就有可能和自己结婚,那样的日子可能更好。
水浚涵想明白这个世俗的问题后,对修行不再太紧张,修为的进步反而加快了。
海潮首先感受到了水浚涵的变化,因为他变得对自己友好了很多,时不时还能聊几句。
水淋波也感受到了水浚涵的变化,但她有点说不清楚。
海汐也感受到了水浚涵有变化,因为他发现水浚涵变得开始主动接近自己了,海汐反而有一点内疚,觉得以前把水浚涵看低了。海汐想,即使自己的修为比水浚涵高,那又怎么样,看人家明知道修为不如自己,却一点也不气馁,该上课上课,该交往交往,相比之下自己就没有那么放得开,那么自己的境界就没有人家高,就还要努力端正思想。
海汐自己也没想到他一但想到这个高度,修为的进步也加快了。
水族的一群年青精英们,在长老院仅半年的调教下,就开始快速成长起来。
这年的中秋节没有放假,也没有上课,安排的项目是参观。
长老院建在长老山上。长老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望不见顶。
同学们在长老院的第一层学习,向山上望只能望见第二层的外围轮廓没什么稀奇,那道上山的小门同学们从来没见开过,只有海氏姐弟曾经见过小半开。
染须公不是老师,但一直关注大家的学习、生活,尤其对海氏姐弟照顾有加。中秋节一大早染须公就来看海氏姐弟,他拍着海汐的肩膀说:“小伙子,听说今天你们的安排是参观?”
海汐点点头:“参观,就是不知道参观哪儿。”
染须公笑着说:“你不是对山上一直感兴趣吗?”
海汐一下跳起来:“您说是上山上参观?”
染须公哈哈大笑:“这么激动?”
海汐兴奋地说:“当然激动了!没准能见到长老呢!”
染须公说:“能不能见到长老我不敢说,可是上面的风景可是非常好,这我知道。”
海潮问:“公公您肯定上去过了?”
染须公说:“当然,我当年也是经过选拔的。经过选拔的都有机会上去参观。”
海潮犹豫了一下,问:“您这样条件都没有选中?”
染须公哈哈大笑:“你不用照顾我面子,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看开了。我条件并不是好的,六十年前我们一起来的有七个,上去了一个,留在这我一个,五个回家,三个战死、两个病死,我的结果就是不错了。”
海汐问:“您是说有一个你们同学选上长老了?”
染须公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说:“哪那么容易。我这个同学最后只做到侍者,没有进到长老的级别。”
海汐问:“什么是侍者?”
染须公搓搓手,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今天参观时你就知道了。侍者已经很不错了,侍者是服侍长老的,离长老那么近,当然得很厉害了。”
海汐问:“长老们有多少侍者?”
染须公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多。我这个同学也八十多岁了,他有个特点,胡子是暗红色的,和我一样。我们俩是发小,我们那个地方大部分人胡子都是暗红色的,这在别的地方没有。所有,今天你们要看到有个胡子和我一样的侍者,当然,如果他和我一样留胡子的话,那就是我的发小、同学,帮我带个好,告诉他我还没死。”
海汐诧异地问:“你们是发小,是同学,都在一个山上,都没有联系?”
染须公又是哈哈大笑:“哪那么容易?珍惜机会,今天好好看看,你这辈子没准只有这一次机会上去了,一定要好好看看。”
海潮问:“公公难道您也只上去过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