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舒嫔认出这裴公子了吗?”淑妃问道,“宴会上本宫倒未曾注意过她,你瞧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花好因为觉得奇怪,所以宴会上便注意观察了很久:“奴婢仔细瞧了瞧,那舒嫔偷偷瞧了好几眼裴公子,奴婢估摸着她应该也认出了吧。”
淑妃手上的剪刀顿时滑了滑,便将一朵开得正盛的血色海棠剪掉了,她面上终是有些不安:“本宫不能叫她拿了把柄,先想个法子才好,叫永和宫的人盯着些,舒嫔有什么动静马上汇报。”
“是,娘娘。”
……
嘉元帝抵达长春宫时琦贵嫔正守在三皇子床边,低低垂泪。他并没有立刻出声,只在一旁静静瞧着。琦贵嫔虽不及张贵妃的艳丽胜花,其实也是有一番滋味的,眼睛很大,五官是让人舒服的协调,却略略带了几丝冷意。嘉元帝想起她刚入宫时,正是自己刚登基之时。那时候政务繁忙,当时已经是陆昭仪的陆真陪伴在旁的时日比较多,后入宫的琦贵嫔陆诚他却鲜少见着。一直到陆昭仪病倒,琦贵嫔一心一意的侍奉在旁,他才渐渐注意起这个女人。与陆真的单纯不同,陆诚要稳重许多,可很多时候稳重得过了头,反倒让她显得太过老成,太过有心思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陆真陆昭仪重病在床时琦贵嫔在病床旁的模样瞧着确实诚心诚意,是个善良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嘉元帝想,当初确实是被她这副模样打动了。因为幼时见多了即便是亲姐妹到最后因为恩宠落井下石的例子,这样只一门心思照顾姐姐,不会因着他在场而多分半个眼神,花半分心思装扮的女人,反而轻而易举的感动了他。
正是因着被这份跟她姐一样的纯真打动,知晓不过是假象后才更加失望。
那是伪善的担忧与此时一模一样,他又怎会再犯糊涂?只是榻上那不过一岁的孩子,终究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
“朕的皇儿可好了些?”嘉元帝出声,声音温柔而关怀。
琦贵嫔匆忙间拭了眼角的泪才起身行礼,声音仍是有些哽咽:“皇上,三皇子自晨起便一直哭闹不止,臣妾以为只是寻常哭闹,请了太医过来瞧了,说是风热而已。吃了药后睡了一觉起来仍旧发烧,太医也束手无策了。皇上,臣妾只剩下三皇子了,求您救救他。”
嘉元帝搀起有些激动的琦贵嫔,安抚道:“前些日子小公主也是这般,现在是季节更替的时节,小孩子身子差些,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太医都在旁守着,明日便也好了。爱妃务须过于担忧,若是自己的身子也熬坏了,那三皇子便是好了也会继续哭闹了。”
琦贵嫔坐在嘉元帝身旁,点了点头:“有皇上来瞧他,臣妾也相信三皇子会争气的。臣妾近来总在做梦,梦见臣妾未出世的公主和皇子,梦见他们朝着臣妾招手,臣妾便满是悔恨,恨当初没有保护好他们。”
她满脸悲戚与愧疚。
嘉元帝将佳人揽入怀中宽慰道:“爱妃务须过于自责,这一切早已注定,每个生命都有他的定数,又岂是我们能够强求的?”
“皇上说得对,臣妾不该胡思乱想的。如今,三皇子是臣妾的命,臣妾会一心一意的教导抚育他的。”琦贵嫔一脸受教,“其实臣妾私心里是极为羡慕舒嫔妹妹的,小公主生性活泼好动,讨人喜欢,不像三皇子,太过安静乖巧了。”
嘉元帝笑:“小公主有小公主的好,三皇子也有三皇子的好,怎能比较呢?小公主太过闹腾,反而折腾得舒嫔累得慌,还是三皇子这样乖巧些讨喜,爱妃也轻松些。”
“之前臣妾一直诧异的很呢,舒嫔妹妹瞧着是个安静规矩的,可小公主却这般活泼,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琦贵嫔温婉的笑,“结果前几日瞧见舒嫔总是是明白了。”
“嗯?”嘉元帝好奇,“爱妃这么一说,朕倒也好奇得很了,舒嫔性子虽不如你沉稳,但也不是闹腾的,朕也不是,何故小公主这般顽皮任性呢?”
琦贵嫔掩嘴淡笑:“便是那日太后她老人家寿辰之日,那日正是小公主百日,也恰逢梁大使到来。宴会上臣妾便瞧着舒嫔一直挺高兴,臣妾还曾诧异过呢。后来出了大殿,臣妾瞧见舒嫔妹妹与宫人对话才恍然大悟。”
、话说到这,琦贵嫔似乎意识到言语不当,倏地就此打住,眼神也闪了起来:“到晚膳时分了,皇上可要留下陪臣妾与三皇子用?”
嘉元帝面上并无波澜,仿佛未曾听过她欲言又止的话,只起身理了理袍子:“不了,朕还有些奏折未批,回养心殿了,明日再来瞧三皇儿。”
琦贵嫔起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一直到嘉元帝的背影消失在了宫殿外,琦贵嫔嘴角才露了丝得逞的笑意出来。
“主子,奴婢瞧着皇上并未有任何表示啊,主子怎么如此高兴?”知晓主子心意的宫女诧异的开口问道。
“皇上生性多疑,本宫只需点到为止即可。”琦贵嫔嘴角的笑意渐深,“皇上面上瞧着虽无波澜,但心里定会动摇的,这样便算是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_<)~~~~
熬到现在才码完更新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