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哀家是忽略了皇帝已经长大的事实了。走罢,哀家有些乏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
“皇上,已经是亥时了,您歇着吧。”崔永明上了杯核桃乳,挑了挑桌上的灯,提醒着主子,“这些奏折日日都有,总是处理不完的。”
嘉元帝揉了揉眉心,喝了口,皱眉:“这几日舒婉仪仍是用不下膳吗?可传了太医去瞧瞧?”
崔永明点了点头:“奴才瞧着婉仪主子憔悴了许多,想必也是被宫里这些流言所扰了。太医说是脾脏郁结,虚火旺盛,这是心结,唯有心药可医。”
“心药。”他起了身往外走,“你说朕会不会就是她的心药呢?”
“皇上若想知道,去瞧瞧婉仪主子便知道了。”崔永明笑着,使了眼色,小秦子下了台阶不一会儿御辇便过来了,嘉元帝却摇了摇头,“朕走着过去便是了。”
六月的夜里并不像白日那般燥热,嘉元帝踏着莹白的月色,反而先去了烧成废墟的翊坤宫了。
翊坤宫的巍峨早已不复存在了,嘉元帝背着手巡视了一圈,去了偏殿,也就是曾经的张贵人,如今的张婕妤住过的地方,这里并不像正殿那样烧的面目全非,还是原来的轮廓。
“替朕将那盒子打开。”嘉元帝指了指角落已经是半焦黄的盒子道。
崔永明打开了才发现只是个空盒子,他在里面摸了半晌,只在角落摸出个簪头来,弓着身子递给了候着的嘉元帝。
嘉元帝趁着清亮的月色打量了几眼,笑着问道:“你可认识这物?”
崔永明点了点头:“奴才记得这是去年皇上命内务府特地为舒婉仪打制的一套玉兰簪的簪头。”
“你倒是记性好得很,跟某些人一样。”嘉元帝冷冷的勾着唇,眯着的眼睛里藏着锋利如刀的寒意。
……
嘉元帝到景阳宫时朱樱并未睡着,模样是靠在榻上看书,只是那久久不曾翻动的书页却将她出卖的一干二净了。
他也不惊动,只打量着,这几日没见,倒是真的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黯然,没了往日的红润光泽了。
“爱妃可是在想着朕?”见这女人实在是出神得很投入,他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很显然,他的夜半到来惊着了朱樱,她回神后几乎有些慌张,忙起身准备下床行礼。嘉元帝上前阻止了她,“安生待着吧,朕去沐浴更衣,稍后就来。”
朱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有些吓着了,没想到阙靖寒近期会来自己宫里。说是来问罪啊,瞧着他的脸色却又不大像在生气。可她心里终究没底,要知道这阙靖寒是出了名的难以琢磨,有可能上一刻还待你温柔如水,下一刻就将你打入地狱了。
“百合。”她低声唤过百合,“去崔公公那打听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速来禀报。”
半盏茶的功夫,百合便折返了,脸色有些担忧,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道:“主子,崔公公说方才皇上在翊坤宫原来张婕妤住的偏殿里发现了主子的玉兰簪簪头。”
朱樱心里一凛,便见嘉元帝沐浴完穿着寝衣进了内室了。
阙靖寒疑心病已经病入膏肓了,朱樱心里迅速组织的语言为自己辩护,虽他不一定相信,但总比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的好。
“朕瞧着爱妃今日似是心事重重的,可以跟朕说说吗?”嘉元帝仍旧是微笑着,上了榻便将她搂入怀里,皱了皱眉,“怎地清减了这许多,朕都觉得被爱妃身上的骨头硌着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朱樱心里翻了个白眼,顺便为阙靖寒的演技点赞。心里大约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凶手了还这么自然而然的搂了过来,心理素质当真是好。
她已经准备好证明自己清白的辩词和证据了,哪知道嘉元帝竟是半句都没问,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抱着她陷入了睡眠。倒是朱樱提着心吊着胆,七上八下的等了半天,最后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只得无语了。这感觉就跟请了最贵的律师,准备了最充分的证人证词证据,检方却一直不立案起诉一样煎熬难受。
第二日嘉元帝起来时便见她幽幽的瞧着自己,眼底还有淤青,一双眼睛发着慑人的光芒,吓得他不自觉的退了退身子:“爱妃……这是一夜未眠?那边伺候朕更衣罢。”
朱樱点了点头,终于开了口:“皇上为何不问嫔妾关于翊坤宫走水之事?”
嘉元帝任由她难得的伺候着,看着跟前的女人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却装着疑惑:“朕为何要问爱妃?”
“可是嫔妾听崔公公说昨日皇上在那里发现嫔妾的簪头,皇上难道不怀疑此事与嫔妾有关吗?”朱樱完成了手里的动作,仰着头越发的疑惑的看着他。这嘉元帝实在是太奇怪了,依着他往日的性子自己不应该早就进了冷宫的吗?
嘉元帝忽的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声音低沉而笃定:“嗯,朕不怀疑,朕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是真的死了大伙儿表怀疑
就已经穷途末路了花好自杀的时候其实她ps:猜测包子君的孩纸们你们太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