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选些爱妃喜欢的菜式?”嘉元帝欲喊住崔永明添上几道菜,却见她摇了摇头,“皇上不必顾及嫔妾,嫔妾无甚胃口,随意吃些便好。”
“小公主如今已然无大碍了,爱妃又何须再这般忧心?”嘉元帝揽着她坐定,“爱妃心里可是还在怨朕没有及时宣童太医为小公主诊治?”
朱樱摇了摇头,眼里一片晶莹:“嫔妾实在自责,嫔妾知晓今日皇上为国事烦忧,竟还这般不识大体为难皇上,真真是罪无可恕。不仅如此,皇上千方百计为小公主与嫔妾谋万全之策,嫔妾无知,方才竟还在怨皇上,嫔妾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嘉元帝倒是愣了愣,他未曾想这舒修仪对自己竟是这般坦白,连方才纠结的心路历程都剖白了,不为自己留一点余地。旁的妃嫔是断断不会这般痴傻的,因为若是他心情不好,这些罪名便是在火上浇油了,最轻的处罚也至少是个降位之惩了。
他今日心情真算不上好,只是瞧着她有些肿了的眼皮子,却终是半句降罪的话都说不出来:“既是知罪,那边别坏了朕用膳的心情,朕夜里还有些折子,小公主身子不好也不宜折腾,你便与她一道留在这里陪朕吧。”
“嫔妾遵旨。”朱樱心底松了口气,她早已料到嘉元帝必然早已知晓方才她的一举一动,那还不若坦白从宽。如果遮遮掩掩撒谎,一味的奉承阿谀,说相信他,那才会叫嘉元帝倒了胃口发脾气了。
虽菜式都是清淡口味的,朱樱为了合着阙靖寒的心意,也逼着自己吃了些。用完晚膳又乖乖的替他研磨,也没嫌累。
崔永明进来禀报:“皇上,贵妃娘娘与德妃娘娘在殿外候着呢。”
嘉元帝点了点头:“宣。”
朱樱自发的去了内室,嘉元帝宣童太医过来旨意里是龙体不适,若是叫她们瞧见自己在勤政殿里,那张贵妃心里该不好受了。
只是张贵妃与德妃一道觐见,倒真有些稀奇了。朱樱暗自思忖着,也不知是这德妃太高杆再一次说服了贵妃,还是两人又在谋着什么坏心思了。随意挑了本书,朱樱在离外间最近的地方,心不在焉的瞧了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两人整齐一致的行了礼,声色轻柔,姿态曼妙。
嘉元帝一手扶起一人,笑开了:“怎么二位爱妃这个时辰过来?是一道过来的吗?夜里露重,别着凉了才好。”
“臣妾的身子要什么紧,倒是皇上。”张贵妃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皇上命崔公公宣了童太医来勤政殿,臣妾便揪心得很,皇上现下可好了些?国事虽重要,但保重龙体却更为要紧啊。”
嘉元帝温柔得很:“有爱妃惦记着朕,朕又怎会不好?不过是今日大雨湿气重,朕有些胸闷罢了,并无大碍。”
德妃亦是一脸忧心:“这入了夏天气也不寻常了,臣妾方才在殿外遇上贵妃娘娘才知皇上,二公主与小公主竟是齐齐身子不适了。问了问崔公公,才知晓皆是有些水土不服的缘故,童太医擅于诊疗这些疾症,臣妾让他多备些方子可好?”
“爱妃有心了。”嘉元帝牵着二人入座,“既是在殿外候着的,想必德妃是有事要见朕了?”
德妃点了点头:“过些时日便是三皇子的抓周之礼,臣妾终究没个经验,便想着来请示皇上一番,还望皇上明示。”
这大齐有个风俗挺奇特的,那便是抓周之礼并不在出生周岁那日,而是百日之宴后一个年头的那日,才抓周抓彩头的。
朱樱暗自听着,忽的想起去年三皇子百日之宴上那贵妃与淑妃身上的两串佛珠的偷梁换柱之事了。就是这串佛珠,害的淑妃一步步的走向了毁灭,如今,已然连人都不在了。
“皇子抓周自是大事。”嘉元帝瞧了瞧一旁的张贵妃,“慈儿曾办过大公主的抓周之礼,自是有些心得的,便交由她主理吧,这行宫之事说少也不少,朕担心你一人累坏了,便与张贵妃一道打理着吧。两人皆是朕信得过的,定能打理好的。”
“臣妾谢皇上厚爱,定不负皇上嘱托。”两人齐齐谢恩,但心思却各不相同。德妃心中并无半点不平,反而有些松了口气了。她知晓平定突厥一族之事皇上交给了张贵妃的兄长,此时皇上势必会厚待她。主事之权一部分交由她,总比在位分上再升一级成为皇贵妃的好。更何况自己升了德妃之后,便感觉到了这张贵妃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让她的动作处处受阻,如今这般反而易于日后行事了。
张贵妃心底自是喜不自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整个人更是明媚了几分。
……
夜里忽的响了惊雷阵阵,朱樱并没有多害怕,只是嘉元帝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她便缩进了他的怀里了。心里猜测着约莫是这嘉元帝亏心事做多了怕打雷,便善良的伸手抱住了他。
后半夜一直雷声阵阵,好在小公主服了药睡得像头小猪一般,半点不受干扰,朱樱侧耳好一会子,没听到小公主的哭闹声,伸手抱着嘉元帝的腰身睡着了。
“皇上,皇上。”昨夜是小秦子当值,一大早便急匆匆地进了内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一脸惊惶,“皇上,不好了!”
嘉元帝被吵醒了自是有起床气,声音低哑气愤得很:“一大早的又出何事了?!”
“皇,皇上……打理荷花池的宫人晨起疏通水道时,发现了……”小秦子脸色都白了,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发现了张荣华的尸首!”
朱樱本是在装睡逃避嘉元帝的怒意的,却忽的被他这句话吓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真是越来越悬疑了妈蛋
新不及时望大伙儿海涵~最近一直没状态码字更今天码字多少更多少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