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东西价钱不贵,滕峻却是感动到不行,三口并做两口把粥喝了。
宁杭的妈妈跟成渝说了想和他换床位的事,成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说他东西太多,换到上铺不方便。
成渝说的实话,他的台式电脑占据了张书桌,床上架了张便携书桌,放着笔记本和外接的鼠标键盘。除此之外,床上靠墙那溜儿,全放着厚厚的参考书,滕峻看了都很担心,剩下的地方够不够他睡觉的。
也许是成渝说话的语气太直接,宁杭的妈妈听了有些不高兴,就小声嘀咕了两句,具体说的什么,也没人听清楚。
这下不止成渝了,就是滕峻听了都很不爽,床位是学校提前分配的,说不上针对谁、照顾谁,如果有人觉得不适合,想换也可以,但是得看对方的意愿吧,人家方便也愿意换,那是皆大欢喜,人家不想换,也无可非议,宁杭的妈妈说话真不好听。
眼看寝室的气氛就要僵硬起来,沈超跳出来当了和事老,跟宁杭换了床位,宁杭家的长辈连声道谢。等沈超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成渝上铺,他们就帮着宁杭铺起床来,宁杭在旁边站着看,什么也没做。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个小时,宁杭带来的几大箱行李就被他们收拾得整整齐齐,他们又跟宁杭叮嘱了好久,才不太放心地走了。
家人全都离开后,宁杭跟成渝道了歉,说他妈妈刚才说话不大客气,对不起。他还问沈超,要不要再把床位换回来,沈超笑着摇摇头。
他睡上铺或者下铺都无所谓,关键是宁家人集体上阵那个架势,他是看明白了,宁杭和滕峻一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把床位再换回来,不得两张床都让他来铺啊,他情愿省点心,不换了。
一直到吃晚饭,他们寝室都没有人再来报到,沈超猜测那两位物理系的同学都是家在附近的,估计要等明天才会来了。
晚饭虽然是各人去打的,大家还是混在一起吃了,不过和中午一样,滕峻打来的菜,全都贡献给他的舍友们了,他自己就吃了点汤泡饭。
“滕峻,你真的没事?”宁杭和成渝是外省来的,对滕峻可能不熟,沈超却是滨大附中的,对明阳一中来的滕峻,实在熟得不能再熟。
高中三年,滕峻连续蝉联全省长跑冠军,而那个每年都倒霉催的被他甩在身后的韦浩宇,却是沈超的高中同班同学。
只要是看过滕峻的比赛,就不会认为他是那种弱不禁风的身体,所以沈超对滕峻今天不大对劲的状态,才会格外关注些。
然而沈超的好意,滕峻还是谢绝了,像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他准备自己解决,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尤其是刚认识的同学。
睡觉之前,滕峻不信邪地又验了一遍,结果和中午那次一样。
看来明天得去医院看看了,要是条件允许,他直接就把孩子做了。
滕峻不想跟滕岩一样,生下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再说滕家和任家,也容不下这样一个孩子出世。
当然,滕岩比他还要好点,他不是不知道滕峻另外一个父亲的下落,他只是不想查,不想知道罢了。
这次滕峻到滨城念大学,滕岩也只跟他说了那个人的大致信息。
更具体的,还得滕峻自己打听,而且滕岩说了,不管滕峻查到什么,回去都不要告诉他。
第二天,滕峻起了个大早,他们寝室其余三人还躺在床上梦会周公,他就出门直奔市区了。
滨城有好几家市立医院,滕峻下意识地去了最远的那家。
医院进门口,张贴着醒目的公示栏,上面写着各科室主任医师的名字和排班的时间。
滕峻在公示栏上看到张很面熟的照片,很像滕岩给他的那张照片上,抱着他的那个男人。
那张照片是在滕峻上幼儿园之前拍的,拍摄的具体时间他也不清楚,但从他完全没有记忆这点上判断,距离现在,怎么也有十五六年了。
和滕峻的那张照片相比,这个男人明显成熟了许多,也多了些不同于以往的魅力。
滕峻认真看了公示栏上写着的男人姓名、工作科室还有联系号码。
他先把电话号码记到手机上,才去产科挂了号。
一个优雅漂亮的中年女医生告诉滕峻,他怀孕了,胎儿大约四十天,发育良好。滕峻马上就问医生,他想打胎,最快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女医生愣住了,抬头直直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