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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清混乱的思绪被葛中天打断，于是干脆收敛了心神不去想了。

葛中天盘坐在床头，两只手按着熟睡中的陈小宝的双肩。闭着眼睛嘴里默默念着什么。他表情忽然显得十分痛苦，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他的胸口，致使他的脸忽然涨得通红。

“噗”的一声，一颗珠子从葛中天的嘴里飞了出来，悬浮在他的面前。

似曾相识的场面啊。

丁小清想到了在自己老家的温泉疗伤的那个狐狸，也有这样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这应该是妖族特有的妖丹吧？蕴含淡淡的地心珠的能量，是因为这只狐狸是在完美地心珠附近修炼的关系吗？

吐出妖丹之后的葛中天看起来忽然轻松很多，但是明显也变得虚弱了不少。他额头渗出了不少汗水，沿着他的发髻流过脸颊一直滑落到他的脖子上，最后跌落在衣领中消失不见。

他微喘着，伸手抓住那颗漂浮的妖丹，暗红的光从他的手指缝中一明一暗地透出来，看上去像握着一颗瑰丽的红宝石。

拜托了。

他用嘴型对丁小清说道。

丁小清一愣，还没来得急点头，就看到葛中天把那颗妖丹拍进了陈小宝的胸膛。

“不要！”丁小清下意识的喊了出来。葛中天刚才那个表情，让她忽然感到，他并不是像他说的只是失去人形那么简单。

葛中天听到丁小清喊出那句“不要”的时候微微愕然一下，然后对着丁小清无声地咧嘴一笑。

这个笑容是丁小清看到他这一天以来唯一一个真诚的笑容。

妖丹打入陈小宝身体的同时，陈小宝的浑身都被红光笼罩，葛中天用手抹了抹陈小宝的额头，然后就浑身一软从石床上掉了下来，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只棕色的狐狸。

“葛中天！”丁小清冲过去一把抱起地上那只不足一米长的小动物。

葛中天已经没有办法和她说话了，整个狐狸显得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漂亮的狐狸眼睛里依然闪着笑意，他露出牙齿，又把小爪子在丁小清的手臂上轻轻的拨了一下。

“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不然就算我没力气抹掉你的记忆，我还有爪子和牙齿。”

葛中天刚才龇牙咧嘴的画面和现在重叠在一起。

丁小清眼泪开始滑落，一滴滴的掉在狐狸身上。

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选择了离村里最近的这里。还在一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了她离开的路线。

看到丁小清的眼泪，葛中天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都说狐狸是最能看透人心的动物。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救活陈小宝要付出的代价，不但会失去人形，更会失去所有能力，包括灵智。然后他就会变回一个普通的狐狸。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动物来说，他已经太老了。所以他的生命也等于走到了尽头。